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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哆哆嗦嗦摸索到火折子将油灯点燃。

    他娘的,他倒要看清是谁想吓唬自己……

    油灯燃了,在光线亮起的刹那,顾南蓦然看到自己小弟双眼流血正死死盯着自己!

    这一次,他是真的吓到了,手中的火折子啪嗒掉在地上。

    顾南浑身冷意直冒,几乎是本能,他扯开嗓子就要喊人……

    却发现喉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失声了。

    突然失声,这种奇怪的现象让他更加害怕。

    他哆哆嗦嗦想从凳子上站起来要逃跑,却发现自己一动都不能动。

    顾南的两条腿,像两根煮熟面条,软不拉叽的根本立不起来。

    顾瑾适时将自己那张鬼脸凑过去,阴森森开口:“二……哥,你……好……狠……的……心,小……弟……死……得……好……惨……粘在……你……衣……服……上的……泥……巴……洗不……干……净……吧。”

    “泥……巴洗不干净吧……吧……吧!”

    她说话时,嘴巴还一直往外喷血。

    那血,看起来好恐怖。

    顾南吓得直翻白眼。

    他想辩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他只能在心里给自己壮胆。

    “做梦。”

    “一定是在做梦。”

    “小弟死了。”

    “他死了的。”

    “我这是在做梦呢。”

    顾瑾见他六神无主,便知道自家爹爹的死,与他真的脱不了干系。

    她不再试探,伸手将顾南一掌劈晕,又在他鼻子旁抹上一些迷药,最后将他装进麻袋里。

    因为京城宵禁管得严,为了不惊动官兵,顾瑾只能留在杂鱼巷继续等待。

    她将高跷取下,然后从嘴里把伪装成血液的红色液包拿出,怕那些人半夜醒转,又重新用手帕捂了一次迷药……

    天上的星子渐渐暗淡,东方鱼肚白慢慢亮起。

    这时,顾瑾才拎着麻袋走出房中,殷江陵正好过来接应。

    “师父,没有来晚吧?”殷江陵压低声音问。

    顾瑾:“没有,正好。”

    师徒俩将麻袋丢到骡车上,这样的麻袋,骡车上还有很多,它们堆叠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来其中藏了一个人。

    京城的早市很繁华,到处都有小摊小贩,从杂鱼巷出来,他们的骡车就淹没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

    此时,被迷药放到的人还在熟睡,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顾瑾带着二伯顾南马不停蹄赶到小青山。

    越往这边走,人烟越稀少,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垃圾的臭味。

    此时,寺庙里的场景都已经布置好了。

    她望着穿着戏服,画着浓妆的外祖父,忍俊不禁:“外祖父扮演阎王爷,扮得的还挺好。”

    李大海呵呵笑:“是丁姑娘照着阎王爷画像上画的,有她的巧手,确实是一模一样呐。”

    顾瑾深以为然。

    怕节外生枝,事不宜迟,大戏正式开始。

    ……

    顾南觉得自己可能是死了,要不然怎么会看到阎罗王,旁边还站着牛头和马面。

    他害怕得全身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