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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如今的龙都,善恶是寄生虫也是可怜人,虫豸可以潜入整个晋州的体内寄生苟活,却无法冲破固化的阶级牢笼,孤注一掷,最后却是同室操戈,你死我伤。”

    龙都,太清殿

    檐下那串铁马风铃,叮叮咚咚。

    周秦商,一位已是站在淮南龙都之巅的修士。

    一室的烛火却驱散不了满堂的阴暗。

    可是此时站在原地,,两鬓微白,意气风发的双眸却抵不过满脸的憔悴,他的眸色黯淡,只有稍微有些动静,他才会浑浑噩噩的抬起头,飘向四方。

    眼前有名少年,缓缓走上台阶,不过没有走入大殿内落座,望向那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的周秦商,将下身的袖袍拉在一半,双膝跪了下来。

    “儿臣不孝,蛮族大军多次冒犯我晋江领土,我等数万精兵却只能退守西楚岭,任由齐唐两国,退居二线,这是齐唐的命,也是吾等大晋的命。”

    周秦商漠然的点了点头,也不知是真听到了,还是下意识的起了反应,不过他姿态慵懒,伸手掩嘴,打个个哈欠,没有应声。

    被当面冷落的那名少年,非但没有任何丝毫恼怒,竟是苦笑更浓,握着眼前那盏澄清的清酒,一饮而尽。

    “我哪里能想到范玄玉那个妇人,算计如此深远,真能够搬出那么一尊真神来晋州都内搅局。”

    “你错了,范玄玉不过名雷劫境三重天的修士,虽然在这淮南足以呼风唤雨,可是当年元朝时被人下了因果劫,导致整个淮界,甚至淮南都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既然做不了下棋人,干脆一退再退,假装被困在了龙虎山斩魔台上,之后旗子被范玄玉误打误撞,发现了因果,而如今范玄玉,不知身在何处。”

    “枯寂,龙昶,出现在了南海城中。”

    那名少年在玉樽中晃了一下身子,这一杯下去,竟是有了些微妙的醉意。

    “枯寂,龙昶?当年那两个清修和尚,我倒是听说了不少关于他们的传闻,百年前据说淮西天龙寺方圆千里之地寸草不生,是那两位和尚在淮西的天隆河上共渡雷劫。”周秦商有些诧异的微微开口。

    “这两人同时出现在南海,恕儿臣猜忌,恐怕南海城近期会有大事发生,南海城驻守的陈家和李家,整个南海城恐怕也只能那陈李二老能在他们面前,有说话的资本。”

    “楚若婻和朱鸿赢这对苦命鸳鸯,若是南海城有变,你让高林继续幽禁,严加看管,一有意外,就立即动手,不给那人半点救人的机会。”

    他神色冷漠的说道,“即使晋都在本朝灭亡,我都会让整个淮南,为我周家的祖师堂陪葬。”

    南海城,艳阳天

    周余生半夜出城,在城外的客栈休息了几个时辰,晌午十分进城,这几日下来,周余生偶然发现在南海城中,锦绣的胖头老爷,还有几名难以得见的僧人,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南海城内。

    此时已是深夜,月亮却没那么圆,整个南海城的秋风,宛如冬夜般萧瑟。

    周余生将马车赶进了一家破旧的寺庙之中,生了一堆火准备稍做休息。明明是蝉鸣烦心的夏夜,他的眼皮却止不住的狂跳着。

    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近,

    杀气之盛让那一片地方几乎逆流,可等他恢复了意识,那一张散落在地的白纸,浮浮沉沉的从半空中落下,他摸了摸腿,然后发现并未失去些什么。

    可是,那指白纸,落在地上,犹如落在了他的心间,他想要伸出扶出,却没有任何意识的,将那纸白纸,攥紧在手心之间。

    “这几日下来,你恐怕已经摸清了南海城戒备最为森严的时间段,南海拍卖会开始在即,整个淮南不说少数声名显赫,家财万贯的商贾会出现在南海城,南海城的天地一阁是没有办法进去的,我们做的只能是从这些商贾手里,抢下南海的拍品。”青衫道人神情严肃的说道。

    “而且这几日官道上已经有不少势力出没在那里,即使族内高手再有之多,都不可能完整的走过枫林那片官道,他们只有通过犄角山上的犄角林,才能摆脱身后的那群老鼠。”

    枯寂,一位号称天下百僧最接近仙僧的修士。

    可是此时站在原地,无缘无故就七窍流血,身体佝偻,如山岳压肩。

    无人知道他的大名,只知道春夏秋冬,都穿着枯叶般寂寥的破旧袈裟,缝缝补补,都能在那件肮脏的破旧袈裟上,找到许多裂开的补丁。

    “小子,我记得那人。”青衫道人的语气中罕见的露出了一丝忌惮的意味。

    “苦尽百岁生,寂心三世成往的僧人,人称枯寂的僧人。”

    周余生想起了一个传说,他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那般寂静的僧人,但是从小他就喜欢听江湖上的各种传说。比如,江湖上就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枯寂,是最接近整个淮界界限的修士。。”

    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让喉咙试图扯上三分,可是那名满身鲜血的枯寂,衣衫尽裂,犹如一座黄泉上的伴随着风沙渡过了千百世的朽木,他缓缓的低头看着他,目睹着他跨越门槛的那刻。

    虚空都是为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