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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离开岂不是白来了?怎么也得找找夜画的行踪再走吧?”蓝棠囧得都不敢看清辉的眼睛。

    “可是……可是此地不宜久留……”清辉也挺不自在的,虽然他是男子,可他自问自古以来怕是从没有哪个男子会像他这样同自己未来的娘子一同逛青楼的吧?

    “我知道,我们就将这画舫搜一圈,若是没人我们便离开。”蓝棠极不自然地甩脱了清辉的手,独自往画舫的二楼走去。

    二楼不似一楼的喧闹,被隔成了好几间独立的房间。蓝棠随意找了一间微留着一条窗户缝的房间便朝内张望,只见里面正对着窗摆着一张床,床上悬着俗气的粉色帷帐,帐帘此刻虽被放了下来,可还是隐约可见帐内正卧着一男一女,两人尽皆衣衫不整,正在那儿不知做什么。

    房中传来阵阵女子的娇/喘之声,还有男子的调笑声,那声音蓝棠只听了一下便没来由地脸红心跳。她正要离开窗户边便与正好走到此处的清辉撞了个满怀,清辉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了蓝棠的腰,却被蓝棠劈手捶了一下胸膛:“你……你放开我……”

    蓝棠满面羞红,掩着面便跑到另一间空关着的房间中去了。清辉随后跟了过去,随手将房门关上,神色尴尬地道:“你……你方才……”

    蓝棠被清辉一提,便又回想起了方才看见的景象。她只后悔不能将眼珠子挖出来再洗一洗,如今已瞧见了那污秽的片段,真是想忘都忘不掉。

    “你……你们男人……”蓝棠语无伦次,随手用手掩住脸,却发现脸上烫得跟火烧似的。

    置身此情此景,蓝棠忽然便回想起昨天在桃花树下,清辉将她抵在树干上亲吻时的情状。也不知怎地,她仿佛突然间顿悟了什么似的,竟能将她自己与方才那房中的女子给对应起来,昨日便令她脸红心跳的痴吻纠缠今日更是令她面红耳赤,她用手捂在自己的心口上,只觉得她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甚至能清楚听见她自己响如擂鼓的心跳声。

    “阿棠?”

    清辉却不知蓝棠在想些什么,他只是怕今晚的事会影响到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他试探着唤了她一声,而她则抬起眼看向他,那双向来纯净如雪洗的美目中竟对他有几分提防和惧意。

    清辉顿时便觉自己满腹委屈又百口莫辩,他只得硬着头皮劝蓝棠道:“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蓝棠还未表态,便听见隔壁房间中似有新客入住。他们此刻所在的房间与隔壁房间是一间套间,因此两间房中仅以一排门扉隔开,隔壁房中稍有些动静,他们便能听得格外清晰。

    在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过后,蓝棠和清辉都清楚地听见隔壁间中的一个女子以娇媚的嗓音问道:“叶公子今晚想听什么曲子?”

    随后那间房中便传来一个男子声音,而这个声音对于蓝棠来说十分熟悉,就连清辉都不觉陌生。只听那个声音道:“不管什么曲子,解忧的即可。”

    蓝棠在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差点没跳起来,她激动地一下子站起身来,也顾不得脸上红晕未退便看向清辉,而清辉也正一脸震惊地看向她,两人简单交换了一下眼神,又同时以唇语无声地对对方道:“叶添?!”

    只听隔壁房中的女子声音又道:“叶公子贵为神通广大的修仙之士,竟也会有烦恼忧愁之事需要开解吗?”

    那个酷似叶添的男子声音冷哼了一声,生硬地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此时另一个女子声音响起,替先前那名女子打圆场道:“叶公子请勿见怪,莺儿是第一次招待您,因此不懂您的规矩。我们这就弹琴唱曲,绝不会扫了您的雅兴。”

    蓝棠此时已从两间房中相连的门扉缝隙里朝隔壁房中张望了过去,这不看倒还好,一看之间蓝棠只觉得一颗心飞速地往下沉,直沉到冰窖中一般地心冷意冷。

    只见隔壁房中正坐着的恩客当真便是她的大师兄叶添,而叶添的怀中此刻正抱着一个一身红衣的艳妆女子。那女子正搂着叶添的脖子朝他边撒娇边赔着不是,想必就是方才娇声说话的那名女子。而在他们的身边还坐着一个怀抱琵琶的黄衫女子,也打扮得花枝招展,此时正拨弄开琴弦,为他们唱曲助兴。

    蓝棠看着叶添对他怀中那名叫莺儿的女子道:“别将我的身份挂在嘴边,不然我定让你后悔莫及。”

    那莺儿用手勾着叶添的脖子,一边将头倚靠在叶添的胸口上,嗲声嗲气地赌咒发誓:“哎呦莺儿哪里知道公子是哪门哪派的贵公子?莺儿只知道公子是我们这画舫上最英俊潇洒的恩客。莺儿今晚有幸陪公子喝酒解闷,那是前世里修来的福气,光是让莺儿这样搂着公子,莺儿就心满意足了!”

    见这莺儿转弯还算快,不仅没有再提自己的身份,就连他的姓氏都亦隐去不提,叶添一直紧绷着的脸稍稍缓和下来了一些。那莺儿最擅长察言观色,此时早已用眼角余光瞥见了叶添神色的变化,当即便趁热打铁,替叶添斟了一杯酒,满脸堆笑地将酒杯送到叶添唇边。

    叶添就着莺儿手中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莺儿的脸上露出由衷倾慕的神色,娇声夸赞叶添道:“公子真是莺儿生平仅见的美男子,连喝酒的样子都这么养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