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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心?洛霏霏茫然,她平日无肉不欢,愿终生茹素以祈福,不够诚心么?

    怔愣间,腕子忽而被他扣住。

    那发烫的掌心烙在她雪腕间,于她体内热意有种难喻的牵引。

    热意激荡如潮,再也抑制不住。

    洛霏霏立起腰肢,身形不受控地朝眼前人依过去。

    离得愈近,酒香愈浓烈,男子身上气息陌生又霸道,她溃散的理智聚拢一瞬。

    朦胧间似看到何绍梁,她嫌恶地挣扎道:“别碰我!”

    可她的力气,面对神采英拔的顾玄琢,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眼前的“何绍梁”不知哪里借的力气,任她使尽浑身解数,也未能逃脱他铜筋铁骨似的遒臂。

    顾玄琢一时恶念生,倒不会真的去碰一位陌生女子,纵她生得再美,也不会让他失了心智。

    原是为了吓唬她,叫她省省心,别在他跟前继续演戏。

    也为了试一试,杯中之物灌得多了,是不是当真会把人变成禽畜?

    今日,他不止饮了酒,还被人下了药。

    可当他握住她手腕,闻到她身上澹沲绵甜的香气,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以,当年先帝逼害母亲,绝非一句酒后失德可以洗脱的。

    “别动。”顾玄琢冷斥。

    他未松开洛霏霏手腕,而是另一只手扶在她后腰,稳住她身形。

    握住他手腕的这只手,则将指腹移至她腕间跳动的脉搏处,停滞一息。

    脉搏洪大,内热充盛。

    便是他不精通医术,也能结合她的表现,瞧出古怪来。

    “你中了药?”顾玄琢微微诧然。

    她主子既已给他下了药,何须多此一举?

    没等他细想,弛星从盥室过来,边往屏风处走,便禀道:“侯爷,水已备好,请侯爷移步。”

    霎时,顾玄琢利落地挥开外衣,罩在洛霏霏肩头。

    男子外衣宽大,散着酒香,拢起她袅娜身形,也遮住她微敞的衣领。

    洛霏霏茫然抬首,正巧一滴汗落在她额间。

    欲抬手擦拭,细肩却被大手按住。

    体内异样似寻到出口,她本能地低哼一声,有种说不出的抓心挠肝。

    难捱间,她唇瓣被微烫的掌心捂住,听到顾侯爷朝屏风外吩咐:“去催催积风和刘太医。”

    太医二字,让她心口绷紧的弦蓦地松开。

    洛霏霏再也无力支撑,脑袋一歪,软软倒在顾玄琢臂弯。

    “侯爷!”弛星目力好,指着屏风里头傻了眼,好半晌才磕磕绊绊开口,“那,那是女人?!”

    他们家侯爷竟然抱着个女人?!

    那女人什么身份,何时进来的?

    有人往这屋子里送女人,他这个做下属的竟全然不知?

    “属下失职,这便把人丢出去。”弛星说着,举步便朝屏风里头去。

    尚未绕过屏风,便听顾玄琢声音更冷一分:“需要本侯说第二遍?”

    弛星脚步骤然停顿,后知后觉想起方才那声女子的低哼。

    见鬼似的朝里望一眼,又匆匆收回视线:“属下即刻去接人!”

    言毕,大步朝屋外走去。

    侯爷既那样把人揽在怀中,怎的还催刘太医来?弛星一头雾水。

    弛星的脚步声迈出院门,怀中传来不适的呜哼声。

    掌心柔软的挣扎,将他神思拉回,顾玄琢松开捂住她唇瓣的手,目光落回臂弯间的女子脸上。

    少女雪颊细腻如瓷,细细喘着气,气息灼灼吐在他臂弯。

    分明一副倦极的模样,少顷,却又毛躁地拿小脸顺着他手臂往上蹭。

    甚至贼胆包天,伸出小手扯他中衣的衣襟。

    顾玄琢拽开她不规矩的柔荑,将人推远寸许,拧眉问:“你究竟是何人?”

    少女轻哼一声,未应,俨然已听不懂他的话。

    刚被推远些,她反将手臂缠上来,环在他腰间,完全是不受控的举动。

    素来洁身自好的他,今夜竟被一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子唐突了。

    顾玄琢险些气笑,不耐烦地抬手在她颈侧轻轻点了一下,洛霏霏终于安分。

    隔壁院中吵嚷声渐渐低下来,火光也暗下去。

    屋内烛光摇曳,溶溶洒进屏风后。

    顾玄琢长臂绕过她膝弯,轻飘飘把人横抱起来,放回榻上。

    他动作实在称不上温柔,昏睡中的洛霏霏也忍不住浅蹙蛾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