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皇宫地牢中弥漫着浓重的血气。

    此次禁军在京城中大肆抓捕皆是趁着夜色深重之时行事,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更有甚者连来往的书信证据都来不及销毁,一并被带了回来。

    甬道里传来一阵铁链撞击的声音,地牢的大门忽然开启,两边高台让的烛火被人点燃,映照出了牢房里的景象。

    枯草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侧躺在那儿,身上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囚衣上满是严刑拷打后的痕迹,肩膀上那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渗出的鲜血将身下的稻草都染成了大片的红色。

    如今天气渐热,伤口都开始发炎溃烂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两个前来办差的狱卒嫌恶的捂住鼻子。

    “真是倒霉,怎么沾上了这么一个差事。”

    他本是门口一个守门的狱卒,今日本该在门口当值,不知怎的忽然缺了人手大人亲自点了他过来帮忙。

    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层处于地下的牢房看管的通常是重犯要犯,离死不远,因此也没人管这里的人到底是死是活,牢房是不是干净。

    可那位忽然要来,他们只得认命的过来清洗收拾。

    免得污了贵人的眼睛。

    “嘘!小点声!”

    高个子的狱卒啐了他一口道:“小心让上头听见,你不想活了可别牵连上我。”

    那狱卒似乎也反应过来似的,四处张望了一番,悻悻的闭上了嘴。

    既然是要提审,必然要将提审的犯人也一并拾掇好,一盆盆冰凉刺骨的井水泼下去地上连人带稻草尽数湿透,冲刷出的血水沿着凹凸不平的黑灰色的石板一层一层的漫延开来。

    许是被这寒意激的,地上那本就进气多出气少的人猛地打了个寒颤,人似乎也有了些意识。

    高个子的狱卒见了动静一把将木桶扔到一旁,抬手就去拉扯墙面那手腕粗细的铁链。

    待人从地上被身上铁链暴力拉扯起来之后又抡圆了胳膊将铁链固定在墙上的铁锁上。

    犹如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曾经威风凛凛,震慑朝野的淮王顾缜就这样被人以一种十分屈辱的方式吊在了墙上。

    锁骨处的伤口再次撕裂,皮肉翻卷,粗糙沉重的铁链重重的嵌入到血肉之中,让已经恢复些意识的顾缜也忍不住闷哼出声。

    那矮个子的狱卒这才发现,这墙上的铁链竟然是从这位的琵琶骨中穿过去的。

    皮肉和铁链的交界处的两个血洞已经被摩擦的血肉模糊,方才剧烈的拉扯更是让这本就可怖的伤口撕裂的更加的触目惊心,粘稠新鲜的血液再一次浸润了已经干涸成暗红色的衣襟,血越涌越多,顺着身体一路流淌滴滴答答的砸在脚下的水洼里,一缕缕飘散开来。

    或许是平生头一回见着如此血腥的场面,那矮个子狱卒不禁看呆在了原地,直到身旁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搭把手!”

    两人合力将那堆被血水湿透了的稻草搬走,又将地面冲刷干净。

    忙完了这一切才发现那悬挂在墙上的顾缜不知道何时又没有了声息。

    头软软的耷拉下来,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歪在一旁。

    高个子的狱卒心中一滞,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随即猛地往后退了三步,跌坐地上:“他……他……他要不行了!快传太医!快!”

    那可是陛下亲自交代要审讯的犯人,若是死在了他们两个的手上……

    顾衿赶到时,太医们正围做一团场面混乱不堪,本就因这地牢里浓重的血腥味而感到不适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她眉头紧锁,声音冷厉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狱卒早早就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地上,此时见了顾衿更是吓破了胆子,连声哀嚎: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真的不关小的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