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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鹤一走,张太医急忙从药箱里掏出一双手套戴,又拿出纱布绑住自己的鼻口,他可不想还没把脉,自己就先熏死了,刚刚纳兰鹤在他也不好这么做,现在屋里就他自个是清醒着的,还顾忌什么。

    做好了这一切后,他才走向老太太,一脸纠结的探上老太太的脉搏,越探越是心惊,继而他又探了探其他几个婢女的脉搏,良久之后,他咬了咬牙,摘掉自己的装备,急急忙忙出了卧室。

    纳兰鹤一脸深沉的候在外面,见张太医出来急忙迎了上去,沉声问道:“怎么样?是什么病?”

    刚刚他被那一幕震撼了,才会失了思考能力,现在冷静下来,他又想了许多,纳兰初既然敢让他带人来看病,就说明她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那几个婢女说不定就是她的障眼法,只是被下了同母亲一样的毒,所以看起来才像是被传染一样,只要手法隐秘一点,骗过一般的大夫也不是没有可能。

    纳兰鹤想着冷笑一声,恐怕她没有想到吧,他请的可不是一般的大夫,张太医师承天山一脉,整个京城放眼望去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大夫,若非他曾经救过张太医一命,凭他根本是请不动他的。

    张太医闻言看向纳兰鹤,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尴尬的说道:“真是惭愧,我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遇见这种病症。”

    纳兰鹤一愣,半晌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如果连他都诊不出来,还有谁能诊的出来,如果这样,就算母亲是被算计的,岂不是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张太医看着纳兰鹤一下子变了的脸色,摇头叹息一声,他知道他请他来给老太太看病是为何,他们府里的破事他本不想掺和,但他到底救过他一命,他不好推辞。

    “纳兰兄,真是抱歉。”张太医满目歉意,他终究还是没能帮上他什么忙。

    纳兰鹤闻言咬了咬牙,但也知道这件事不怪他,有些无力的说道:“张兄肯来已给了我最大的颜面,是家母福薄,怨不得旁的。”

    纳兰鹤的话让张太医再次叹息一声,刚想开口劝慰他两句,纳兰鹤却突然想起什么,一脸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道:“张兄,你确定家母的病会传染?”只要不会传染便不是瘟疫,那几个婢女却和母亲得了同样的病,仅凭这一点,就够能让人深思的了。

    张太医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凝重,他沉声说道:“我正想同你说呢,这佛春园还是封锁了比较好,老夫人这病……”

    张太医点到为止,纳兰鹤却是听明白了,他瞳孔一瞬间放大,身子忍不住踉跄两步,竟真的是瘟疫……难道连老天都在帮她?

    张太医看着纳兰鹤的神情长叹一声道:“我就先回去了,纳兰兄保重。”

    他只是个大夫,便是想帮他也帮不了什么,而且老太太这病,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何诊治?况且这病来势凶猛,看来不久便要准备后事了,想着他有些同情的看了眼纳兰鹤,但一想起自家儿媳,也顾不得纳兰鹤了,匆匆离开了。

    纳兰鹤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久久未能回神,等他反应过来时张太医已经走了,他回首看了眼老太太的住处,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望月楼内温馨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赤秀就慌忙跑了进来。

    “郡主不好了,府里的奴才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疯,都聚在一起要您放了老夫人,这会子快到望月楼了。”

    府里的下人至少也有几百人,这若是都聚在一起,岂是好玩的?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纳兰初冷笑,嚯的站起身,厉声道:“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他们的狗胆!”

    纳兰初的声音凌厉至极,其中暗含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她语落就大步流星的下了楼,纳兰辞几人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一出望月楼的月洞门,正好遇见向他们这边聚来的奴才,整整几百人,排了好长的队,远远望去就像一条长龙,好不壮观。

    纳兰初冷笑一声,扬袖一甩:“给我搬张椅子来。”

    她话音刚落没多久,一个暗卫飞身而来,将一把太师椅放在她身后,又默默离开了。

    纳兰初一撩衣摆坐了下去,动作行云流水一贯的优雅,一言不发的等着那群人的到来。

    看她这般平静的样子,赤秀几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直提着的心一瞬间是放下了。

    约莫等了一会儿,那些人越走越近,当看到纳兰初坐在门口等他们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几人一愣,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后面的人没想到他们突然停下猛地撞了上去,一排连着一排,差点所有人都摔倒在地,一时间骂骂咧咧的声音响了个彻底。

    纳兰初蹙了蹙眉,满目不耐,冷喝道:“谁在敢发出一丝声音,通通拉出去杖毙了。”

    她的声音算不上很大,前排的人都听到了,想着那还挂在府里的尸体纷纷打了寒颤,不由得心生退意。

    但一想起李嬷嬷的话,他们的心又动摇了,更有人大胆的冲纳兰初吼道:“老夫人一向心善,待咱们下人也好,你为什么要囚禁她,把老夫人放出来!”

    此人一喊,其他人纷纷附和了起来:“把老夫人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