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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还好吧。”

    原本明亮的星眸因为疼痛染上了雾色,更让人觉得怜爱,可惜遇上了唐清云这样一根筋的老古板,满心满眼都是他肿起来的右脚。

    唐清云将小灯放在了床榻上,半蹲在地上,眼神清正带着几分严肃:“抱歉,冒犯了,我要将你的鞋袜褪下,看一下肿胀的程度,判定是否有骨折。”

    小灯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为了掩盖那抹异样,恭顺地低垂下了脑袋,像是伪装成猎物的羔羊,等待着猎者跳进坑里:“我隐约在梦里记得爹爹曾说,男子被女子看了双脚,就要对他负责。”

    小灯已经察觉到唐清云这几天欲言又止,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也在不断愈合,很有可能是让自己自行离开,想到如今的处境,恐怕没有比她身边更为安全的地方。

    既然对方要做君子,那么别怪他利用一番。

    “恩人救了小灯的性命,本该以身相许的,若是恩人……”

    唐清云还不知对方心中打的小算盘,决定纠正一下他的观点:“我救你,并非想要你的报答,也并不是看中荣华富贵亦或者是垂涎你的美色,身为医者,必当以治病救人为本分,当时只是碰巧且时间紧急。”

    那双星眸看了过来,似乎很是震惊她的这番说辞。

    “如果当时是另外一个人受伤,我也会救他。”

    心中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是羞愤还是愧疚,小灯深深地攥紧了自己的双手,指甲深深嵌到了肉里,原来自己并不是唯一的例外,对面只是个烂好心的大夫!

    对面的女人仿佛能够听到他的心声一般,小声辩解道:“我并非是个烂好人,若是当初你身后有穷凶极恶的歹徒,或者是带刀的侍卫,我也会审时度势,绕道而走。”

    小灯还以为对方能听到他内心的话,不敢多做言语,只是再次抬起了眸子,面上更加乖巧:“清云姐是为了替我治病,小灯自然理解。”

    “你能理解就好,我会很轻很轻的,你不要害怕。”

    面对如此配合的病患,唐清云十分满意,轻柔地褪下了他的鞋袜,只听“嘶”地一声抽泣声,她再次放缓了手上的动作,还不忘安慰道:“你就当我是个假人好了,假人碰你是不会痛的。”

    低头就能看到唐清云头顶的发旋,模样十分认真,心中泛起了涟漪,又很快被他按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假人怎么还会动呢?”

    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睛,眼角带着落泪,当真是我见犹怜,只可惜抛媚眼给瞎子看了,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唐清云一边跟他说话,一边检查着他的脚踝,似乎极为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或许那个假人上了发条。”

    小灯再也忍不住了,眼角笑出了泪花,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本正经说笑的女人,还没等他笑出来,脚踝处传来了剧痛。

    始作俑者反而笑盈盈地看着他:“只是脱臼了,我把它重新接回去了,你活动一下试试。”

    小灯咬碎了一口银牙,面上还得装出来十分乖巧的模样:“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几天不要乱动,不好好养着下次还会脱臼的。”

    唐清云看着小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将那番话说了出来。

    “你肩膀上的上快好了,若是找到了你的家人,你就可以回家了。”

    “恩人,是在……赶我走吗?”

    泪水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美人落泪的场景绝对赏心悦目,她在急救室里只见过嚎啕大哭的患者,这一对比下来,唐清云沉默了。

    这女尊世界的男人怎么动不动就哭呀!

    又不敢上手给他擦眼泪,又不敢大声说话怕吓到他,猛女为难,直女叹息。

    “那个……你拿着这张手绢擦一擦吧!”

    “或者吃一点糖会开心一点?”

    唐清云从衣兜里拿出了那包麦芽糖递给了小灯,后者泪眼朦胧地接了过来,却看到了她另一只手中的青色发带和木簪。

    唐清云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了那发带和木簪,顺手递了过去:“这些天我看你头上并没有任何装饰,整日里披散着头发不太方便,这发带和木簪虽然比不得你那些玉饰贵重,但胜在一个新奇。”

    小灯愣愣地接过了她手中的发带和木簪,这个女人正如她的名字一般,行事作风温柔善良,如同清风拂面,微云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