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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罗天渝拉着裤腰一摇一晃地往厕所去的时候,戴予深迅速敲开客房门,推着两个行李箱,把不明所以的钟嘉情赶进了自己房间,然后留下一句:“罗二毛今晚要住客房”就匆忙拿了套衣服退出去,把门锁上。

    钟嘉情盯着房门愣了愣,眼前仿佛还残存留着戴予深给她带来的视觉冲击。

    这厮上身光溜溜的,腰上围了一圈白浴巾,长度只到膝盖,半湿不干的头发被随意地捋到脑后,那高大挺拔的身躯,白皙的肌肤和结实的肌肉,让人回想起来只剩脸红心跳。

    房门外的过道里,罗天渝方便过后,又哼着小曲儿从厕所里晃悠出来。

    在那期间,戴予深动作迅速地扯好床单,整理好客房。见罗天渝走来,他顺手把刚才拿好的衣服扔到他怀里说:“老老实实洗澡睡觉,别半夜给我找麻烦。”

    “老戴!阿深~~你好冷漠哦!”罗天渝贱气上身,故意腻着嗓子膈应他,戴予深接受无能地避开他,迈开步子远离这家伙。

    钟嘉情正忐忑的时候,门被轻轻扣了扣,戴予深低醇的声音随之传来:“是我。”

    闻声,钟嘉情慌忙走上前把门拉开,眼看着半裸着身子的戴予深进屋径直走向衣柜,而后拉开柜门,找了件银灰色的真丝长袍睡衣,随意地披在身上。

    他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吹干了,刘海挡在额前,遮住了眉毛,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戏谑看向她:“愣着干嘛?睡觉了。”

    “……”钟嘉情不明就里地蹬圆了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戴予深看到她的反应,不禁噗地一笑,倒是不忍心逗她了。他从柜子里扒出一张毯子,绕过钟嘉情,把阳台上的躺椅拖进屋子,然后关上落地窗。

    最后在钟嘉情的诧异的注视下,迤迤然躺到躺椅上。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叹了口气,用低沉而慵懒的声音说:“客房只有一间,只好委屈你一晚了。”

    卧室里的日光灯已经被关上,只留下床尾一盏壁灯,暖黄色的光源柔柔地映照在床上。

    钟嘉情攥着被角有些忐忑地躺在那儿,半晌不见有动静,她悄悄瞟了一眼床旁躺椅上的戴予深,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她忍不住又把视线投注在在他脸上,望着他清隽的轮廓,脑海里像电影画面一样,一段段地浮现戴予深或蹙眉或痞笑时的神情。

    睡梦中的男人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正好侧身面向她。

    钟嘉情心里一慌,迅速把头埋进被窝里,心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半晌不敢钻出来。

    不知过了几分钟,被钟嘉情用一床薄被隔绝在外的男人,突然发声。

    “你想憋死吗?”

    翻身的时候,戴予深没醒,倒是被钟嘉情慌里慌张拉被子时,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吵醒了,他迷茫睁眼,却只看到床头鼓囊囊的一坨被子。

    闻声,钟嘉情有些尴尬地抿抿嘴,动作迟缓地拉开被子,偷偷看向戴予深所在的方向,却发现他正面待戏谑地看向自己。

    “认床?”

    “不认……”

    “渴了?”

    “不渴……”

    “饿了?”

    “不饿……”

    “那?”

    钟嘉情移开视线,躲避戴予深在暗光中黑得发亮的眸子,那里的光太灼人了,惹得钟嘉情的脸颊微微发烫。

    “这就睡了……”

    她小声应了一句,便拉着被角背过身去。

    戴予深原本戏谑的眼神淡下来,转而揉进了一抹不自知的温柔。

    他垂眸一笑,继而闭上双眼,继续他的美梦。

    第二天一大早,睡梦中的周天渝就被穿戴整齐的戴予深强行踹起来。

    “干嘛呀!”

    周天渝狂躁地抓着鸟窝头,眯缝着眼,不满地看向戴予深。

    “你爹找你。”

    周天渝皱着浓眉反应了几秒,忽地弹起来,嘴里低骂了一声“操!”,然后起身手忙脚乱地换衣服穿鞋。

    领带都来不及打,捞起来就往脖子上一套,周天渝掏出口袋里没电关机的手机,遂而捂上脑门一阵哀嚎:“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都忘了老周这茬!他怎么跟你说的?”

    “行了,还没超时呢,周叔没找到我这儿来。我只是昨晚听你提过一嘴,所以这会儿来预防你误事。”

    周天渝大松了一口气,抱着戴予深来了一句:“哥们儿仗义!”

    戴予深被熏得一皱眉,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提醒道:“大哥,快八点了,赶紧回家换身衣服,赴你的约。”

    周天渝闻言也慌了,顾不上告别就直冲冲往门外奔。直到拉开车门,气喘吁吁地坐上出租车,下意识抬手瞧了一眼腕表,他才发现时间是:七点零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