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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满黑字的折子平铺在赵彦今面前,男子随意翻弄几页,思绪却早已放在了书桌旁那份新奇的甜点上了。赵彦今发现虽然府里有很多珍贵碗碟,但童澜清却总是热衷于用透明的碗具来装美食。以前不曾注意,现在看来这些原本上不了台面的餐具倒是别有一番简约美。

    “王爷,今天我给您准备的是桂花银耳炖奶。”童澜清站在一旁,好不容易等到赵彦今的目光偏向自己的甜品了,忙不迭地介绍了起来。

    赵彦今将最上面的一串小丸子拿了起来,剑眉轻挑,问了一句:“桂花银耳炖奶,那这是何物?”

    “这是糯米丸子。”童澜清尴尬一笑,问什么不好,非要问上面的装饰物,这男人可真煞风景。

    赵彦今将女子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烦尽收眼底,他勾了勾手,唐思言会意立马将小碗搬至男子面前。男子将糯米小串放在小碟中,舀起碗中一勺甜品,放入嘴中,木耳的软糯加上双皮奶的奶香,一口下去甜而不腻,入口即化。他微微抬头就对上唐思言期待的目光,这种丝毫不掩饰的求夸奖的笑脸让赵彦今勾了勾嘴角。

    “甚好。”

    “还有呢?”童澜清对男子简短的表扬并不满意。

    赵彦今轻抬凤目,瞥了女子一眼,见她不似在开玩笑,不由哑然失笑,他将碗举至半空,对着女子说道:“此物,色泽晶莹剔透,入口软糯香滑,口感俱佳,真可谓是滑欲流匙香满屋。”

    童澜清很满意赵彦今的评价,“你别小看这碗甜品哦,银耳好处可多了,有补肾、润肠、补气、和血等各种功效,对了,银耳含可溶性膳食纤维,能够调理脾胃,特别适合你这种不按时吃饭的人。”她边说着,边将男子手中的碗放在他面前,然后舀起一口准备给男子喂一口。

    赵彦今也不言语,只是默默看着女子越来越放肆的举动,直到她的目光和自己对视上,然后女子的手像是定格住了似的停在半空。这种场景持续了几秒,赵彦今端起女子身下的茶水,轻呷了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境地。

    “不好意思,唐突了。”童澜清慌乱地道着歉,怎么回事,自己也不是轻佻的人呀,刚刚是不是中邪了。

    “选贤大会准备的怎么样了?”赵彦今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边说着边随意向后一靠,拢起袖子,眯起眼眸看着失态的女子。

    “真要让我去呀?”童澜清一听更慌了,她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话,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岂能有假。”男子的声音不重,可就是这短短的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让童澜清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琴棋书画,她样样不精通。诗酒花茶,她又不感兴趣。这还没开始就已预知结局的事情,她真的不想浪费时间呀。

    午膳过后,赵彦今命人搬了软榻搁在冬日的暖阳下,面前放置一红檀木案几,桌上摆放了文房四宝。他身着一件淡黄中衣,随意披了一件明黄繁绣五爪金龙四团的披风,一旁的瑾尘直直地站立着手中来回地研着墨,赵彦今执起饱蘸了墨汁的湖笔,落在铺平了的棉纸上。不一会儿,笔下一朵又一朵的鲜花盛开,无一不是栩栩如生。

    “可会画画?”赵彦今望了一眼眼前女子,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会。”童澜清小声地答应。赵彦今难得听到童澜清轻声细语的讲话,凤眼微抬瞥见她的侧脸,见她咬着唇,低眉垂目,眼底笑意浮现,隐隐光华流动,他放下笔,闲适地为自己沏了一杯茶。

    “可想学?”赵彦今浅啜后继续问。

    “并不是特别想。”弱弱的声音却带着坚定的否定,让他笑意挂上脸庞,眼角也随着嘴角一起往上撩。

    “可会乐器?”赵彦今黑眸噙着温润的笑意,声调慵懒地问道。

    “退堂鼓算不算?”话音未落,赵彦今已经噗嗤笑出声来。“画画不会,乐器又不会,知识又没有。选贤大会你如何博得头筹?”他边说着,边蘸了蘸墨,拢起宽边大袖,继续执笔作画。

    “我又没想去参加,也不知道是谁非要我去参加。”童澜清不情不愿地吐槽着。“对了,我会唱歌,能不能在选贤大会上唱歌?”

    “唱歌?戏子所为,不足挂齿。”赵彦今嘴角轻挑,语气调笑,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那如果是王爷弹琴,我唱歌,还会有人说它不堪吗?”女子清丽沉稳却飘忽不定的声音传入赵彦今的耳中,他搁下手中的笔,望向眼前的女子,展颜一笑。“你为何认为,本王会为你弹奏。”

    “因为王爷希望我博得头筹。”童澜清朝男子戏谑地一眨眼。赵彦今一愣,随即低头,看着脚下青灰色的石头,轻笑一声。

    “王爷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小女子在这里先谢过王爷的抬爱。”边说着,边行了一个大礼。两两相望间尽是一片融和。

    “大厨,我又来看你了。”赵灵均爽朗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平和。童澜清不悦地望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不客气地说道:“你这个跟屁虫,怎么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