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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120年9月,大金国派遣使者习鲁和大迪乌,携带国书跨海而来。宋徽宗命赵良嗣负责接待。赵良嗣在金国见过这两人,有些印象。习鲁大约有三十五六岁,又胖又高,长得很憨厚。大迪乌似乎不到三十岁,瘦弱矮小,但眼睛很大,眼球突出,显得挺精神。

    这天,习鲁和大迪乌来到东京。他们一入城,便被街道两边琳琅满目的店铺,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弄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漂亮的店铺,这么多漂亮的女人。他们深感很震撼。他们一下子便被大宋发达的文明所吸引,所折服。

    赵良嗣将习鲁和大迪乌带到显静寺,设宴款待。这里比较僻静,不会引人注意。用膳之后,赵良嗣又安排他们以高丽国使臣身份,入住同文馆。同文馆位于梁门外安州巷,是专门用来接待高丽国使臣的馆驿。因为当时大宋与辽国并没断交,而女真人是辽国的敌人,所以,与之交往必须秘密进行。将他们说成是高丽人,就是为了遮人耳目,因为辽国在东京也潜伏有间谍。

    三天后,宋徽宗在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接见习鲁与大迪乌,他们仍然以高丽国使臣身份觐见。

    宋徽宗身穿皇帝袍,头戴通天冠,庄严肃穆。可是,当他一看见两个金国使者模样,便忍不住失声而笑。习鲁和大迪乌对宋徽宗这呵呵一笑,弄得手足无措,十分紧张。

    宋徽宗敛住笑意,问:“你们皇帝可好?听说你们那里全是荒山野岭,猎物很多,你们是以打猎为生吗?”

    习鲁懂得汉语,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回皇上陛下,我国皇帝很好,带领我们杀败辽国,所向披靡。我们那里人少地广,野兽很多,打猎是我们的生存本领。”

    习鲁从怀中捧出国书,说:“这是我国国书,皇帝令我当面交给大宋皇帝陛下。”

    内侍张迪走下殿阶,接过国书。

    接见很快便结束了,宋徽宗不想与金使做过多的直接交流。宋徽宗已令童贯在家中设宴招待金使,并商谈有关问题。

    午宴时,童贯问习鲁:“不知贵国兵马,何时方能到达西京?”

    习鲁回答说:“我国皇帝说了,一切都按照约定来办,本国兵马必不失信。具体出兵时间,两国可商量。”

    童贯又问:“你们这次来,主要任务是什么?”

    习鲁回答说:“主要任务就是将国书呈给皇帝陛下。贵国若是确定了出兵时间,就派使者去告知我国皇帝。”

    童贯说:“好吧,午后我就禀奏陛下。”

    宋徽宗已安排王黼、童贯与赵良嗣,午后都到崇政殿去,研究金国国书。金国国书原文如下:

    “大金皇帝谨致书于大宋皇帝阙下:

    隔于素昧,未相致于礼容,酌以权宜,在交驰于使副,期计成于大事,盍备露于信章。

    昨因契丹皇帝重遭败衄,竟是奔逃,京邑立收,人民坐获,告和备礼,册上为兄,理有未慎,斥令更饰,不自惟度,尚有夸淹,致亲领甲兵,恭行讨伐。途次有差到朝奉大夫赵良嗣、忠训郎王环等奏言:奉御笔,据燕京并所管州城原是汉地,若许复旧,将自来与契丹银绢转交,可往计议,虽无国信,谅不妄言。已许上件,所谋燕地并所管汉民。外据诸邑,及当朝举兵之后,皆散到彼处余人户不在许数。至如契丹请和,听命无违,必不应允。若是将来举军,贵朝不为夹攻,不能依得已许为定。从于上京,已遣回,转赴燕路,复为敌人远背,孽畜多疲,已还士马。再命使人,用报前由。即日据捉到上京盐铁使苏寿吉、留守同知王民效、推官赵拱等,具贯燕城,内摘苏寿吉先行付去。请发国书,备言银绢依准与契丹数目岁交,仍置榷场,及取前人家属,并余二员,即当应允。

    具形敝幅,冀亮避悰,令属秋初,善绥多福,有少礼物具诸别录。今差孛堇斯剌习鲁充使、大迪乌高随充副,同回前去。专奉书披陈,不宣,谨白。”

    概括起来看,国书的中心意思是,前不久赵良嗣奉御笔来访,要求将来收回燕京并所管之地,并将原来交给契丹的银绢转交给我们,对此我们同意。但是,举兵以后,其他地方跑到燕京去的人户不在所许范围之内。如果贵朝将来不出兵夹攻契丹,那么不能以我们已许诺为由索要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