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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小在这儿长大,还挺喜欢滨江的,你别逼我走成么。这次回来也是想以后都在这边生活,你这样三天两头来堵我,每次都弄得不高兴。”

    乔临川开车回家的路上,脑子里都是夏也说的那些话。

    她性子淡,说什么做什么,哪怕事情再紧急,她也永远都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今天说这话也是那样。

    坐在阳台上,出神地盯着某个地方,平静地说他打扰到她的生活了。

    “你要是真有气不如咱开诚布公的讲清楚,说好了就好好相处,你今天对江姨那么说话回头乔叔叔指定骂你,你们因为我闹不愉快,我也很难受,多来几次我真想就出国待着了,你也能看到,我在国外是有能力留下来的。”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时钟一秒一秒转动的响声,维持了很久,谁都没有开口,乔临川觉得没意思,起身就走,临到出门前,被夏也叫住。

    “乔临川。”

    他停下来,没有回头,夏也继续:“我还愿意退步,让你有个撒气的机会都是看在江姨她们对我有恩的面子上。”

    “乔临川,我不欠你的。”

    “是你对不起我。”

    潜台词就是该生气的其实是她,可她都不计较了。

    乔临川面无表情地盯着前面的路况,心里头涌起冲动,也在几秒之后在路口掉了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这一带大学城,片区内有好几个大学,当年他们读书的滨江大学就在离这儿三个地铁站的位置。那边有套房子,那个时候他们住在那儿,后来分手了夏也没多久就去了英国,乔临川也搬走了,一空就是那么多年。

    乔临川临到楼下,站了许久,最后点了支烟,没有上去。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起这些年,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他其实并不是在撒气。

    还真是,前两年不见面还好,见面了就心痒,今天听到她说愿意处处的时候,鬼知道他有多失落。

    可他不敢说。

    沈睦说他有多喜欢她他自己心里清楚,确实,没人比他更清楚。

    他才耸,连承认这么喜欢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

    新一周开始,夏也忙得脚不沾地,学校里结课了,进入到期末周,学生忙老师也忙,所幸的是,一直到公立跨年,乔临川都并没有来烦过她。

    学校放元旦假,夏也年底这天正好没课,算下来休四天。

    三十一号那天她一觉睡到平常起床的点,睡不着了便躺在床上玩手机,九点过收到了江以安的消息,让她回家吃年夜饭。

    夏也最近累着了,不想动,说一号再去看他们,江以安也没强求。

    她放下手机又来了睡意,迷迷糊糊睡过去,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一点。

    睡过了两餐,但她现在没有想吃饭的欲望,于是又躺在床上看手机,看了两部电影,一下午又耗没了。

    以前拼命不觉得,现在是真的想每天就这样躺床上,混过一天是一天,夏也看到外面半黑的天又觉得自己太丧气了。

    她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转转,看到梳妆台上用盒子装着的助听器,犹豫了两秒没有带上。

    和戴眼镜一样,这东西戴久了会不舒服。

    夏也今天没怎么动,一直没什么饥饿感,出门转了半天还是去吃了肯德基,一路懒懒散散,出门到吃晚饭磨蹭了快两个小时,一看时间都快八点了。

    碰上了她也想去看看热闹,上了辆城市观光车,找了二层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缩在座位里等着烟花表演开始。

    烟花表演开始,几束光同时冲上云霄,在某个承受不了的点四下散开,照亮了半壁天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其实还是很震撼的。

    夏也一直盯着天空发呆,无聊了就玩会儿手机,身边的座位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没察觉时间已经悄悄地过了十一。

    这么一刻夏也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可悲,在这个城市观光车绕的路线上不知道走过几圈了,她无家可归。说得难听点,今天她就是出了什么意外死了,也没什么人会觉得特别难过吧。

    她叹口气,话也不能这么说,挺对不起对她好的人。

    夏也脸上看不出来情绪,缩成一团,静静地磨时间。

    “老公,你看那个车上的好像是典典诶?”陈江蓠也是突然看到的,他挽着沈睦在江边儿逛着,晃一眼就看到了她。

    彼时观光车正在丁字路口转弯,沈睦看过去正好对着她,只犹豫了一秒钟,他飞快拿出手机拍照,而后传给乔临川,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沈睦:【诶,怎么说呢,就还挺心疼夏也的,人家从小就是一个人跨年夜都自己过呢。】

    “老公,你说我哥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啊?”

    沈睦还没有来得及回复陈江蓠,那边消息就已经回过来了。

    【车列次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