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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城郊吹了许久的冷风,又没有见到想见的人,郁结之下,一回府顾倚欢便病了。

    听闻儿子病了,林子君带着小侍急忙忙赶来,见顾倚欢面色苍白,病怏怏地躺在床上,顿时心疼的不行。

    “好好的,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林子君又气又心疼,舍不得对心爱的儿子发火,便对站在一旁的竹风恨声骂道:“你这狗奴才,怎么照顾欢儿的,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拦住他!来人,给我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竹风顿时吓得跪倒在地,流着眼泪不住地求饶:“主君饶命!主君饶命!奴劝过公子的!公子求您救救奴!”

    顾倚欢见状,连忙拉住林子君的手,轻轻地摇了摇,软声道:“爹爹别怪竹风,是欢儿非要去的,他毕竟是从小侍奉我的,爹爹就饶了他这次吧~”

    顾倚欢的嗓音带着生病的沙哑,让林子君一下子又生不起气来了,光剩下了心疼,便瞪了竹风一眼,“起来吧,再有下次,绝不饶你!”

    “是,是,奴一定会照顾好公子的!”竹风连声应是。

    出了气,林子君又心疼地摸了摸顾倚欢的头,忽又想起什么,偏头问候在一旁的青书:“凌霜呢?欢儿生了重病,她这个做姐姐的竟然都不过来照顾他,怎么做姐姐的?!”

    还没等青书回答,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顾凌霜带着侍从匆匆赶到,衣衫有些许凌乱,从外头赶回府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

    顾凌霜先向林子君请了安,才望向床上的顾倚欢,见人脸色苍白,担忧地问道:“欢儿没事吧?好好的怎会突然又生了病?”

    林子君冷哼一声:“平时就叫你多关心关心欢儿,他身子骨弱,结果你倒好,一天到晚不见人,就知道往外跑,连欢儿跑出去受了凉都不知道!你就是这么做姐姐的?”

    顾凌霜闻言,只是微微低着头,静静的听着训,已然习以为常。

    像是有了一个发泄口,林子君依然在喋喋不休着责骂着顾凌霜,言语间能感受到他对顾倚欢满满的疼爱,却一点也听不出对这个女儿丝毫的关心,只一味地要求她关心、保护弟弟。

    顾倚欢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尽管对父亲一味责怪姐姐有些微的愧疚,但更多的是理所当然,毕竟从小时候起,父亲便要求姐姐要保护自己,一切要以弟弟为先。

    从小便受到全家人宠爱的孩子又怎会理解她从小到大所经历、所体会的东西呢?顾凌霜如此想着,面上是惯常的愧疚之色,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厌倦。

    见女儿如往常般乖乖的听训,林子君内心的怒火渐散,终于停了下来,有些疲惫的挥挥手:“你先下去吧,让欢儿好好休息,下次一定要照顾好欢儿,明白吗?”

    “是,女儿明白,女儿告退。”顾凌霜行了礼,便缓步走了出去。

    行至无人处,身后的侍从思羽便再忍不住,对顾凌霜道:“主子,主君怎可如此待您,您身为丞相府长女,每日都有那么多事务,怎可专注于区区一男儿,再者,明明每次都是小公子自己不听劝造成的结果,主君却每次都怪到您头上,这也太”

    “慎言!”顾凌霜轻斥。

    思羽便立即住了嘴,但仍神情愤愤,作为从小便跟在顾凌霜身边的贴身侍卫,也是顾凌霜的心腹,思羽打心眼里为自己的主子不平。

    顾凌霜顿住脚步,沉默良久,自嘲一笑:“连你都察觉了,我又怎会不明白?从小便是如此,从前我还有过期待,我是丞相府唯一的女子,是他们唯一的依靠,他总会看到我的,可是呢?”

    “顾倚欢出生前,我是他入主丞相府的依靠,固宠的工具。顾倚欢出生后,我就变成了他们的仆人、护卫。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只有顾倚欢才是他的孩子,呵”

    轻嘲声低不可闻。

    察觉到顾凌霜心情不愉,思羽很识相地没有再进行这个话题,主仆二人逐渐走远。

    “嗤”一声轻嗤响起,绿植遮掩的墙角处掠过一片粗糙的衣角,已经走远的二人却毫无察觉。

    “阿姐!阿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在苏寒衣面前,苏黎从来都是这么欢乐有活力的样子,像个孩子。

    苏寒衣放下茶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殿门口,果然,一道人影飞快闯入,身后还不远不近的跟着另一个人。

    苏黎像只欢快的雀儿飞到苏寒衣身前,“阿姐,你有没有想我呀~”语调轻扬,带着撒娇的意味。

    苏寒衣轻轻弹了下苏黎的额头,轻轻地笑道:“这才一天都不到。”

    “哎呀,我不管,我对阿姐可是半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苏黎无赖道,抱着苏寒衣的手臂不撒手。

    苏寒衣只是宠溺地笑笑。

    跟在苏黎身后的人一言不发,安静地垂首侍立在一旁。

    苏寒衣望向她,苏黎顺着苏寒衣的视线望去,忽然一拍额头:“呀,差点忘了!”兴冲冲拉着苏寒衣的手介绍道:“阿姐,这是我为你寻的贴身侍卫见枫,我亲自训练的,可厉害了!虽然有暗卫在,但阿姐身边平时没个贴身侍候的,总归是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