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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劲风掠过树梢,白色的槐花纷纷扬扬,如雪花飘落,漫天飞舞。

    树身摇曳,枝叶“猎猎”作响,一股一股的沙尘卷地而地,飘荡在空空旷旷的大街上。

    “好好的天,突然就变了脸?”

    王成功站在窗前,嘀嘀咕咕。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又转过了头。

    “怎么样,前台怎么说?”

    孙怀玉坐到了沙发上,叹了口气:“说是不退房,还续了两天!”

    “还要住……他不回京城,待沈阳做什么?”

    “买东西啊,不看都堆满了一间房,又请良品坊的人帮忙?”

    “那是郑万九买的,又不是他买?”王成功皱着眉头,“再说了,京城什么古玩买不到?”

    “领导怎么安排,你怎么做就行了,管那么多?”

    “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毛病……你汇报还是我汇报?”

    “你来吧!”

    ……

    “行,知道了!”

    挂了电话,叶高山搓了搓胡子拉茬的下巴,目露狐疑:李定安想干什么?

    “哐”的一声,门被推开,张汉光拿着几张纸走了进来。

    看搭档皱着眉头,他随口问:“怎么了?”

    “李定安又续了两天房!”

    “这倒是个问题!”

    张汉光挠了挠头,坐了下来,又把手里的文件往前一递,“看一看!”

    什么东西?

    叶高山接了过来,先瞄了一眼标题:《海淘瓷做旧研究》。

    再看内容:一、剥釉:高温状态下物理挤压……

    二、去火:硅酸、醋酸、一水合氨、小苏打逐次浸泡……

    三、增味:红茶、绿茶、乌龙茶等加香料反复熬煮……

    四、包浆:油脂浸润……

    五、上色……

    六、细砂打磨……

    七、低温复烧……

    八、九、十……

    洋洋洒洒七八页,写的倒是挺多,也很详实,但是……

    “这不就等于把王成功和孙怀玉偷拍的那些资料细化了一下……一个星期了,于正则就干了这些?”

    “已经够快了!”张汉光点了一支烟,怅然的吸了一口,“这还是受了李定安的启发,不然更慢!”

    “我算是看明白了:姓于的就是个西贝货……还专家,专个毛?”

    叶高山把文件扔到了桌子上,又想了想,“实在不行,求助一下其它单位,比如故宫,文研所?”

    “别扯淡,要能行,何必把于正则关这里?”

    “那怎么办,不能离了张屠夫,就得吃带毛的猪吧?”

    想了想,张汉光又叹了一口气:“等他回来,我再和他沟通一下。”

    叶高山怔了怔:意思是,现阶段还真得就靠李定安?

    “那他赖在沈阳是几个意思?”

    “你忘了,他发现我准备利用他之后,告了我多少黑状?这小子心眼比针尖还小,这次还被骂的这么惨,他要能忍下这口气,就不叫李定安。”

    “意思是要报复回去?”

    “那不然呢?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发现上了别人套,疑心病又犯了:怕太快回到京城,又掉进什么坑里。”

    “上套,谁的套?”

    叶高山愣了愣,随既恍然大悟,“冯攸然?”

    “除了她还有谁?”

    “这女人脑子有病,不找警察……”

    说了一半,叶高山就如被攥住脖子的鸡,话音戛然而止:冯攸然又不是没找过?

    而且一找就是十年。

    反过来再说,现在连警察都得找李定安帮忙……

    “不算坏事……经过上次,这女人就不肯和我们合作了。又过了这么久,说不定就掌握了点什么东西,最后肯定会告诉李定安。”

    叶高山斜了斜眼珠:“李定安能告诉你?”

    “放心,就算不问,他都会讲……不然你以为孙怀玉能那么轻松的就拍到他的研究资料?”

    张汉光悠悠然的吐了个烟圈,“他防的是我,又不是警察?”

    这有什么区别……嗯,不对,还真有区别。

    谁让张汉光当初准备坑人家的?

    不防你防谁?

    ……

    金盾宾馆。

    套房挺大,靠近窗户的位置,摆着几张会议桌,上面摆满了瓷器、字画、古玉、钱币,以及一些五花八门的杂顶。

    五六个男女各司其职,拆箱的拆箱,记录的记录,陈列的陈列,虽忙而不乱。

    “麻烦曾总了!”

    “李老师客气,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开口!噢,还有一件事……”

    像是突然又想了起来,曾近光的脸上堆满了笑:“就昨天电话里跟您说过,李老师什么时候方便,我亲自来接您?”

    哦对,良品坊要送自己一件东西,以示感谢!

    “挑就没必要了……嗯,曾总稍等……”

    李定安稍想了想,转身进了卧室,随后出来,手里多了样东西,“这样的物件要是还有,就再送我几件,买也行,越多越好……”

    看了看他手中的斗笠杯,曾近光心中泛起几丝古怪:李定安为什么会来沈阳?

    全都是因为这只杯子,以及让他找到其它的杯子!

    结果,剩下的杯子没找到,却先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暗暗嘀咕,曾近光不动声色:“不瞒李老师,良品坊确实只有这一件,但我知道哪里还有类似的东西!”

    “只有这一件?呵……”

    李定安轻轻的笑了一声,又伸出了手:“行,那麻烦曾总了!”

    不是……您都不问问东西在哪里?

    他还有点懵,李定安却已经和他握完了手,恰好郑万九走了过来,好像在请教什么事情。

    这情况不太对啊?

    但郑万九在,再想说什么已经没机会了。怔了一会儿,曾近光出了套房,拿出了手机。

    郑万九鬼头鬼脑的瞅了一眼:“感觉这位挺客气,咱这样,合不合适?”

    客气个毛线?

    自己又不是套了笼头的驴,你想往哪牵就往哪牵?

    等着吧……

    李定安摇摇头,语气很是淡漠:“没什么不合适的……”

    ……

    “他没问东西在哪,那你不会主动告诉他?”

    “曲助理,当时人太多,委实是不方便!”

    “现在呢?”

    “更不方便了:他不知从哪里买了一堆赝品,正准备直播!”

    “什么东西,赝品?”

    “可能是古玩鉴定知识讲座……但我们的人全被请了出来,所以也不是太清楚。”

    鉴定讲座……李定安的思维怎么这么跳跃?

    你不去找杯子,回京城也行啊,搞什么直播?

    “曲助理,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