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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裂缝像冰面一样,正在一点点裂开。

    沈宁意并不用提醒谢扶涯,他已经眉间微蹙,指尖灵力越发磅礴汹涌而出。

    沈宁意默默在一旁观察这场面。

    谢扶涯造出的结界方正巨大,那其中的情.欲是无数的妃色的光点,拖着一条条的光晕长尾。

    万千光点一时聚做巨浪扑向四方结界,在结界上撞碎后又光电闪烁着聚成烟花绽放。

    谢扶涯的灵力是青色的,可却是青色的烈焰,那结界拢着淡青色焰气,正在一点点灼烧着其中的情.欲光点。

    其中的光点一经烫灼便发出令人难言的呻.吟,更形成一团夹杂着墨色的妃色烟气而起,那方方正正的结界之中,已升起无数浓密烟雾,叫声不断。

    沈宁意又看向谢扶涯,那郎君眉心一点红粒随着他施法而不断闪动着若有若无的光晕。

    他长身直立站在那巨大结界之前,周身的灵力如风刮动,令他肩颈大红色衣衫垂落一角,露出结实的肩膀来。

    沈宁意以手轻轻抵住面前结界的缝隙,脑中难免浮现出贺汀在凌乱床榻上□□的模样。

    眼前这个谢扶涯,发育得比凡人贺汀要好,比贺汀更高更挺,蜂腰猿臂,若不是衣物半着半落,沈宁意根本没机会看到。

    自从知道贺汀就是她养过的猫,还经历过之前一系列事件后,她面对他时心情便复杂起来。

    方才初见时的短暂的期待与兴奋结束后,便是随之而来的不解和陌生。

    贺汀到底想要做什么,费尽心思进入凡人的轮回之中,掩盖神身,取下神骨......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谢扶涯突然看了过来,沈宁意视线一滞,目中的审视还来不及收起来,便立刻迎着他的目光笑了一下。

    身侧浮动四游的游鱼嘴里吐出少司命的嬉笑揶揄:“我闻到了猜疑的味道,他现在彻底怀疑上你了。”

    沈宁意:......她真的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不知是这谢扶涯天生难对付,还是贺汀从前只是因为知道她是谁,而从不为难她......

    不能再想了。

    身前的结界正在沿着之前的裂缝愈发裂开地更快起来,沈宁意也终于迎着谢扶涯的视线说道:“师兄,这结界为何裂开了。”

    谢扶涯没说什么,他目色如潭,令人猜不出情绪。

    那巨大结界中的□□还未消解结束,若谢扶涯还要将灵力付诸其中,那沈宁意身前这结界中的灵力便会被一并吸取而去,随之破碎。

    但如若他不那样做,那结界也抵不住其内情.欲灵子的撞击。

    难选呀。

    沈宁意猜测出自己身上有什么让谢扶涯失控的因素,却没有确定,她需要一点点确认。

    她的手指轻点那缝隙,状似无辜:“师兄,这结界要破了。”

    刺啦一声,周身结界顿时如星灰尘散落,谢扶涯根本没有回头,不过下一秒,沈宁意便觉眼前一黑,只听得一声的沉重的“咚”的坠地之声,沈宁意被关进了一座钟之中。

    沈宁意:......

    身侧游鱼此时散发着荧光在轻飘飘的游动着:“岛神,看来他是真不认得你了呢。”

    “这是八棱铜钟,专困妖物,若是妖物在内,不过半晌便会化作浓水,这谢扶涯还在试探你呢。”

    沈宁意此时困于虞舒宁身体修为之中,五识都变得迟钝许多,刚才居然连谢扶涯何时出手都未看清。

    还是得修炼。

    她无奈地盘坐在地,外面谢扶涯也一句解释没有,连方才那句“得罪了”也不曾说出口。

    身侧环绕她游动地游鱼还在幸灾乐祸:“岛神,其实那师鸣玉的资质比这具身体好上许多,若用那副身体修炼,只会事半功倍。”

    沈宁意并不后悔这个,她双手置于膝上,往口中塞了粒丹丸,索性开始探索起这具身体的修为深浅来。

    灵气运转一周,沈宁意慢慢睁开了眼。

    这具身体受过重伤,筋脉尽断,虽勉强接起,但却远不如从前顺畅,难怪灵脉不通修炼缓慢。

    虞舒宁的记忆也渐渐随着灵气运转一点点在她眼前一一浮现起来。

    虞舒宁资质本来不差,但却在她身上发生过一件事。

    她本是个村中读书人家的清白女子,无意在山中捡到一受伤男子,后来与那男子朝夕相处,日渐亲密,两日渐渐生处了感情,后来便理所当然的在小村成了亲。

    虞舒宁本来以为自己遇到了如意郎君,结果没想到,这郎君却是个修道之人。

    他从一开始愿意呆在虞舒宁家中修整,也不过是发现她天生的纯阴炉鼎体制,就算最后顺水推舟与她成亲,其中的喜爱也不知真有几分。

    两人决裂便是这郎君欲图偷偷离开,顺便带走虞舒宁弟弟的时候,那时虞舒宁才恍然大悟,原来从前一切柔情蜜语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他杀了虞舒宁的家人,带走了她的弟弟,还废了虞舒宁周身筋脉,令她在人迹罕至的山谷中等死。

    若不是她命不该绝,靠着用嘴啃咬草皮泥土活下三天,根本等不到有人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