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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迟,”柳凌月第一次开口喊出这个名字,觉得有些陌生,当脑海里映现出他的笑脸时,心里又觉得气闷,“我带回来的那只虫子,他说他是意外被抓进去的凌霄镇地下工厂的逃工。”

    对于打算置身紫荆星主叛乱事件之外的他们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莫问礼在心底默念了两遍“逃工”,并默默猜测柳凌月的用意。

    “你要把他交出去吗?”

    那两个军团想必会很欢迎这个会说话的活证据。

    “不,”柳凌月皱着眉,给出了拒绝的回答,“我不希望他的身份被查出来,但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留存地下工厂的员工资料。”

    像这种藏着猫腻的地下工厂,一般来说管理都会很严格,哪怕是个扫地的也会有员工编码。

    莫问礼忽然想起了昨天的爆炸,他推测过位置,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更有可能是个存放什么材料的仓库。如果里面藏有地下工厂相关参与人员的资料,自毁也说得过去。

    他把这件事跟柳凌月说了,柳凌月也暂时舒展眉头,说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跟他确认吧。”

    “这就是我的新任务?”莫问礼问。

    柳凌月点头,补充道:“还有给他安排新身份的事,尽量往失踪虫口那边靠,他说他是被拐卖来紫荆星的。”

    “你仍然要留他?”莫问礼不觉得这是个明智的决定,有问题的虫子应该尽早踢离身边。

    柳凌月用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

    “真不知道你……等等,”莫问礼忽然想起,“我记得你一开始说他失忆了。”

    柳凌月:“……”

    面对莫问礼怀疑的目光,柳凌月沉着冷静,开口道:“暂时性失忆。”

    “……”莫问礼好笑地看着他道,“你看我像是很好骗吗?”

    谎话已经被戳穿,柳凌月干脆敷衍道:“这种细节不重要,你只要保证他的新身份没有问题。”

    莫问礼不依不饶,反问道:“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柳凌月定了定神,才说:“他对我有别的用处,不是普通的虫子。”

    别的用处……

    莫问礼立即联想到了一些事,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可是你以前不是更欣赏身材高大,充满力量的雌虫吗?”

    柳凌月顿住,扭头去看莫问礼,发现他并不是开玩笑,他便也认真地说:“你想多了,我没有那种倾向。”

    过去柳凌月确实有段时间有过那种倾向,但没多久他就醒悟过来了,他不喜欢雄虫,不代表他就是喜欢雌虫,他的目光停留在雌虫身上,不过是因为他们身上有他喜欢的性格和品质。

    但若要深究起本质,他只不过是感觉到孤独,渴望陪伴。

    柳凌月确认自己从未真正对谁产生过那种无法自控的喜欢。

    后来他忙于工作和晋升,便逐渐放下了那些微妙的小心思,同时也把婚姻剔除自己的虫生计划之外。

    江迟被关在医疗室里,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像只球一样滚来滚去。

    说实话,他有许多年没有躺过这么舒适的床了,软乎乎的,感觉是在做梦。

    莫问礼单手抱着一个小纸箱子,推开医疗室的门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场面,一只瘦小的虫子像是调皮的幼崽一样,在床上翻滚捣乱。

    江迟在听到开门声时,还以为是柳凌月回来了,连忙从床上爬起身,一边压平床单的褶皱,一边红着脸梳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感觉十分丢脸毁形象的江迟一直埋着头整理自己,是以当莫问礼靠近时,他才发现来的并不是他心里想的那只虫子。

    “你好。”莫问礼站在江迟面前,自我介绍道,“我叫莫问礼,是柳少将的副官。”

    江迟讶异地抬起头,往莫问礼身后看了看,“长官呢?”

    “将军他有其他工作要忙,所以特地派我过来向你了解一下你在凌霄镇的情况。”莫问礼解释道。

    “哦……”一来一往,江迟已经听出来,眼前的这只文质彬彬的虫子就是之前在走廊外给柳凌月找雄虫的虫子,他心底下意识就生出些厌恶来。

    但是莫问礼又表现得十分有礼貌,江迟便也站起来,礼貌而疏离地说道:“你好,莫副官,我是江迟。”

    莫问礼不知道江迟对自己的敌意来自于哪里,但他偷瞧了江迟几眼,心里也多少有些能够理解柳凌月的选择,这么乖巧可爱的虫子,换他他也想试试。

    “对了,这是将军给你的。”莫问礼将手里的纸箱子递给江迟。

    江迟接过箱子,打开看了看,“营养液?”

    “是的。”莫问礼对江迟要求道,“飞行器降落后还请你暂时继续待在这里。”

    言下之意,这便是江迟在被允许离开飞行器前的日常食物了。

    江迟了然地点点头,安静地接受了安排。

    一直到夜幕降临,柳凌月与莫问礼一齐回到飞行器,江迟才再次见到他,不过他看起来心情十分糟糕,在江迟喊他的时候,也只是轻轻地望过来一眼,明显比平时更加冷淡了。

    反而是莫问礼显得十分热情,笑呵呵地问:“吃过晚饭了吗?”

    江迟愣了愣,才摇头说:“没有。”

    营养液虽然不难吃,但是也没有多好吃,江迟不是很愿意吃那种流质的东西,好像喝水一样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