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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要在死后才灵魂离体,如无根之魂在天地游荡,白敏却是从出生起就感觉自己是这样的存在,从来没什么人能够束缚住她。

    她可以因为不想承担整个寺庙的责任而将养育自己十年的师父弃之不顾,从此再也不见;也可以因为不想成为团队中的领头人而将自己扮演成一个极为弱小的角色,直至脱离团队。

    所以,要让她时刻铭记有一个男人需要让她来承担责任,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她到头来还是孤身一人,或也与此有关(虽然她内心之中一直都赖自己长得难看)。

    白敏在谭少伦的怀里睡着了,就在她说完“不要爱上我”以后。

    谭少伦嘴泛苦笑,略带自嘲的说,“女人,你到底是对我毫无防备,还是不信我有把你吃掉的本事?”

    “别吵。”睡熟了的白敏像说梦话一样的呢喃道,“亲都被你亲了,抱也让你抱了。还不给我安静点?”

    谭少伦的手在白敏背上,不知是放是收。他觉得快要疯掉了,这个女人这样靠着他,要他怎么安静?即便不出声,内心也无法保持冷静。

    如此春意盎然、妖媚到骨子里的一副躯体,任何男人都无法把持得住。可谭少伦在竭力把持,要是趁人之危,那他还说什么爱情?

    “笨蛋。”

    听到怀里的人娇嗔了一声,谭少伦低头问,“你到底睡没睡着?”

    “我睡着了,叫你不要出声嘛。”睡觉明显是掩饰,白敏只是借机闭上眼睛,顺便把有些羞红的脸埋在他怀里,“说句梦话给你听,你不许当真,也不许回答。我对你其实是有感觉的,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要怎么做,以后你教我吧。”

    因为不准回答,谭少伦只能干瞪着眼睛。他没弄清楚是要教“**”还是教恋爱,怀里的人以那样的姿态说出来,实在太容易混淆。又把那句话琢磨了一番,暗道:只能等以后试试看到底更倾向于哪一方面了。

    是的,不管是恋爱还是**,他都要教她的。

    起初装睡的白敏真真切切在谭少伦怀里睡了一觉,至她醒来,已是晚上七点半了。

    “唔,在椅子上都能睡得这么好,我的身体状态是要超神了呀。”白敏一睁眼即伸了个懒腰,揉揉有些麻木的肩膀,起身去找吃的。与其说感觉到了冷,不如说她是被饿醒的。

    由于太师伯这里的饭菜让她有了心理阴影,所以中午只啃了两个面包,到现在实在是饿坏了。她设想,就算眼前放着两只蝗虫,现在都有能将之一口吞掉的勇气,当然最好是能有些别的选择。

    打开房门,看见阿呆坐在门口。白敏娇声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其他人呢?”

    阿呆睡眼惺忪,大有玩忽职守的倾向,听到问话后,愣了一下才答,“大小姐您可算醒了,其他人都给狗蛋大师帮忙去了,只有我在这儿候着。”

    “都给太师伯帮忙去了?”白敏反问,“难道Jolina出了什么事吗?”

    阿呆回答,“那属下可倒不知道,只说要叫多一些人在月光下感受日月之力,反正我是弄不太懂。”

    “已经这么玄乎了吗?”白敏眯着眼道,“看来应该是对救治有帮助,我也得赶快去帮忙才行。”

    一抬脚,却又走不动道了,指示道,“有什么吃的么,去给我拿一点来。”她心想:甭管什么事,反正自己先吃饱了再说,要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肯定也帮不上什么忙。

    精神病院的夜晚诡异得很,白敏坐在空旷的食堂里囫囵吞枣的吃了一点残羹剩菜,耳边有阵阵幽风声。幸好,食堂里没有食堂大妈这样的存在,不然两样相加说不定会吓出人命的。

    “阿呆,我睡着的这几个小时,没人对我做过什么吧?”

    “大小姐,您指的是哪方面的事?”阿呆站在她对面,一脸茫然。

    “就是那个……”还能是哪方面?白敏盯着桌面,起身道,“哎呀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白敏眼睛看着地面,不敢抬头的想:如果谭少伦看上的是我这具妖艳的“身子”,那就把身子给他一次,也好让自己死了心,以后他过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但是如果,他是真心的呢?爱情到底是什么滋味,我也想试试看呐。

    “好,决定了!”白敏轻吐一口气,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暗自说到,“我三十三年的人生里都没有迈出过这一步,这次怎么也不能带着这个遗憾进棺材。”

    以她这个状态,走路撞到人是不必感到奇怪的。

    刚拐出食堂大门,就看见地上的一双腿脚。白敏初时还以为那人会躲,可她走得再慢那一双脚也没有让出道来,两人好险没有迎面撞上。

    “喂,你怎么……”白敏自觉已经走得很慢,完全算是给人让行了。但是一抬眼,才想起在这周围活动的几乎都是精神病人,所以不再跟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