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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冯蘅去了园中散步,黄药师顿时有了精神,也顾不得洪七公的调侃,丢下手里的棋子就要去花园。

    才迈出一步就停下,转过身看洪七公,问他:“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黄药师的衣服多半是淡青色,所以他问洪七公衣服怎么样,洪七公只能道:“这五天你穿的都是一身衣裳,能怎么样?冯姑娘早就看惯了,你想换个颜色不嫌太晚了吗?”

    得不到建议,黄药师转身就走。

    冯家的花园不算小,中间还挖了一个荷塘,从外面引来活水。因为过了荷花开放的季节,所以只能看到荷塘上的一片绿色。

    从假山的一边转过去,冯蘅在荷塘边的凉亭上坐了下来。

    “研墨,我有些渴了,你去吩咐厨房的人,帮我烧一壶茶来,再来两碟点心。”

    将研墨支走,冯蘅立刻撤掉端正的坐姿,手搭在石桌上,头趴在上面做假寐状。

    黄药师比她预想的来得要快。

    瞧见冯蘅的时候,黄药师没敢直接上去,反而在不远处停下脚步,问道:“冯姑娘?”

    他见冯蘅趴在桌子上,有些担心她哪里不舒服。

    冯蘅立刻抬头,见他站在亭子外面,忙起身道:“黄公子。”

    两人见了礼,冯蘅请他进亭子坐一坐。

    黄药师也不推辞,快步上前,坐在了她对面。

    “这些日子不见,不知姑娘的伤可好些了。我托人将九花玉露丸及生肌膏送给姑娘,姑娘可有每日按时服用涂抹?”

    冯蘅将缠了纱布的手腕露出来,笑道:“好多了,伤口早已结疤。生肌的药膏也每日涂在上面,我瞧着疤痕淡了许多。黄公子的医术比许多大夫都强,祖上可是医道世家?”

    黄药师见她笑的轻松,也笑起来。

    “谈不上,只是在下对医术颇有研究,像基本的皮外伤都可以进行简单的医治。姑娘腕上是烫伤,我瞧着伤口带弧形状,莫不是下厨时被烫到的?”

    冯蘅点头:“转身时没注意,手撑在了灶台上。”

    她举起手瞧了瞧,笑道:“为了这个,我娘还罚我再不许进厨房。”

    女子下厨在家家户户看来是天经地义的,即便出身富贵,也得有两样拿得出手的手艺,下厨这一项是女子必备,好在嫁了夫君后能在饮食方面照顾丈夫的口味,赢得夫家的喜欢。

    不过,在黄药师这里可没这个规矩。

    “这是冯夫人疼爱你,姑娘该高兴才是。”

    两人又说了些家常的话。

    前些日子,黄药师一直因为冯蘅出现在官道旁的,又是那样狼狈的样子,怕她受了侮辱,所以不敢提,就怕她难过。

    但是这几日他已经探听到消息,冯蘅是被厨房的烧火丫头掳走,对方是江湖人,只因听了别人的几句话便冒充丫鬟来害人。

    好在对方没有得逞,冯蘅又遇到了他,这才化险为夷。

    既然是报复行为,黄药师便想问问她那烧火丫头是什么情况。若是对方不甘心再要来,他也好有个准备。

    冯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从袖中将匕掏出来,递到黄药师面前,道:“这是那日歹人留下的。当时她毒素作,想要一击杀了我,结果催了内力,加体内毒素的蔓延,也因此我保住了性命。”

    在黄药师将匕接过去仔细查看时,她又道:“我瞧着这匕不一般,应该是歹人随身携带的东西。黄公子见多识广,还请帮我瞧瞧,可认得匕的主人?”

    黄药师见到匕时便觉得眼熟,待他拿在手里,翻过去看到上面的刻字,立即便知这是梅风的匕。

    这柄匕是他初收梅风时送她的,那会儿梅风刚失去唯一的亲人,总是黏着黄药师。黄药师原本吩咐了李剑风和陈玄风好好照顾她,偏梅风谁都不要,就要缠着他。

    黄药师最不耐烦带孩子,救她回来也只因为当日想救人。

    再者,梅风的年纪看起来和阿萝消失的时间相符合,他那会儿只要有一线希望,都愿意破例。

    只是,很快他便失望了。

    梅风的行为完全不像个小孩子,尽管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孩子气,偏偏目光中偶尔透出的计算太强了。

    她总是想黏着黄药师,博得黄药师的好感。

    黄药师对这种奇异的黏腻一点都不感冒,在梅风再次想爬到他身上时,将这把匕插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