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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恐怕行不通!”我拧紧眉毛,“周医生不见得会放人,他会威胁张小小,逼她自己说不想离开医院,就不放她走……”

    谭警官皮肤偏黑,确实没有四年前那样的英武。

    谁都抵挡不过岁月,你我皆如此。

    最终我们商量决定,让我约周医生出来,先探探他的口风。

    以我对他的了解,不会太顺利。

    果然,第一次打电话过去,他没接,第二次第三次,被他挂断了。

    直到第四次,我已经决定放弃,结果他接了。

    我刚说明目的,说我想约他出来吃饭。

    他很平静,也很淡定。

    “梁轻舟,你作为我们医院的职工,工作期间擅离职守,还想约上司吃饭?就算你不想要现在的工作,但也不要这么不知廉耻吧?!”

    到底谁不知廉耻!

    我刚要辩驳,谭警官示意我稍安勿躁。

    “我就想跟你吃个饭,跟你道歉!而且,我准备跟你当面辞职!我知道,之前我出了事,你任劳任怨照顾我四年,之后还给我工作,我实在无以为报……”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是听的人就不一定也爱听。

    “你身边是谁?简城?薄衍?还是那个警察?”

    周医生也不傻不至于这么轻易就答应我。

    挂了电话,我们实在没招了。

    “张小小的妈妈找到了吗?”

    “无从查找。”

    “问问她张老板?”

    “问过了,他只和他女儿说话,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用强制手段逼问。”

    “嗯,我知道了!你暂时不离开这里的话,能不能答应我,随时和我联系?我手机坏了,也不能用,需要买很多东西,我怕你一走,周医生就……”

    谭警官浓眉深眼,很好看。

    他跟我说:“好,这些不用你说,有人走之前已经交代了,说你丢一根头发,我就不用当警察了!”

    我顿时尴尬起来,这种话除了简城,还有谁会说的出来!

    “那个,他不是……”

    “他很爱你,听说你还活着,有了消息,命都不要了非过来,说一刻也等不了!”

    谭警官越说我脸越红,我干脆让他一次性说个够。

    “你不见之后,第一个找到我的人是他。当时他都要杀人了,说我一天内找不到你,就把警局都炸了,哈,这小子……”谭警官把头上的帽子取下来放在桌上,“后来警察同僚把他控制住了,说我们可以立案。但,没找到你!姓周的本事比我们想象中都大多了!”

    我也知道,要把一个人藏六年,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偏偏周医生做到了。

    所以,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觉得他好对付。

    “张小小的妈妈就从来没出现过?之前她的一切费用都是张老板出的,之后张老板也留了一笔钱给她,足够她生活,足够她承担一切。所以……”

    “我们会有线索,只要她和张老板活着,就不会找不到。”

    ……

    夜晚我回去医院准备探望张小小,没想到值班医生告诉我,她被周医生带走了。

    我瞬间想到病房内的摄像头,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看监控内容!

    左思右想,明白,出事了。

    跑到周医生家里,还好我有钥匙。

    开门进去,我的卧室房门紧闭。

    保姆过来阻止我进去,并且她看我的眼神特别奇怪。

    “屋内有谁?周医生在哪?”我比她高一些,低头看到她手上的老茧,“阿姨,你一定知道周医生很多秘密,对不对,我……”

    “你来做什么?!”

    周医生开了书房门,从里面进来,他竟然在家。

    “你把张小小弄哪儿去了?”我直截了当,不想多费口舌,“周医生,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是犯法的,医者父母心……”

    “闭嘴,你还知道医者父母心?你也是医生,但你怎么没心疼心疼我?你还叫警察?我在你身上耗费四年多的心血,你怎么没觉得亏欠?我教给你多少东西?嗯?!”

    周医生摘了眼镜,脸上有一处明显的戴过眼镜的痕迹。

    他应该是从小努力念书并且对专业很有自己见解的一类人,可惜了。

    “你这什么眼神?怜悯?怜悯谁?我?还是……你自己?!”周医生的嘴唇偏薄,这种感觉跟薄衍的那种不同。

    他其实给人感觉明明可以温文尔雅,却因为某些原因变得刻薄。

    “我不是怜悯,而是惋惜,你告诉我,小小在哪里?我答应她要带她走,周医生,我很感激你救我,并且让我醒了,还让我跟着你学习这么多东西,算是让我有了一个谋生的技能,但是……”

    “不用但是,也收起你的正义感,梁轻舟,我给你机会,离开,张小小不可能跟你走!”

    他的态度已经跟明确,我看了一眼保姆阿姨,然后飞速跑到我之前的卧室,一脚踹开门。

    我已经想过了,不管怎么样,也一定不能让张小小再受欺负。

    我承诺过要带她走,带她脱离苦海,就不会让她再继续受欺负。

    门一开我就看到一个残忍的画面。

    张小小身上一丝不挂,没有任何遮挡物,她躺在床上,手脚被绑着,呈“大”字形。

    她的嘴里塞了东西,发不出声音。

    我冲过去就给她解绳子,却听到“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周医生把我们关在屋里。

    这房间我很熟悉,应该没有监控。

    张小小惊恐万分,我在她耳边安慰,让她稍安勿躁。

    这里十几楼,跳窗是完全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