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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城,南山下。

    庙会正热闹,售卖各式各样的物件吃食,慕名而来的各地各国人,纷纷来此一凑热闹。

    换上便装的吴叔律腰间佩刀,跟在那位这儿瞧瞧那儿看看,摸摸猴子逗逗小鸟的公主身后。虽说人多,但他丝毫不懈怠,一双眸子就似焊在她身上一般。

    他总是无法拒绝她,就如此刻,他明明知晓不能私自带公主出宫,可他却总是败给她的撒娇、娇蛮的命令、含泪的眼睛、故作倔强地拉拉他的衣袖。

    “阿律,本、本姑娘想要这个。”安乐公主差些随口说出“本公主”三字,在关键时候硬生生将剩余话给吞了下去。可,怎么听怎么别扭,她明明是在求吴叔律给她买冰糖葫芦,语气却偏是命令的样子。

    拥挤的人群之中,吴叔律看了一眼拿着冰糖葫芦便走的女子,忙从腰间拿出一贯钱来,给了正在骂咧咧的老板一枚铜板后,连忙紧紧跟随,不敢有失。

    “姑娘,慢一些。”吴叔律终于挤入围满女子首饰贴己的摊位中,他站在南慈音身后,为她挡去不少拥挤的人群,轻声道。

    南慈音身畔的位置因吴叔律的围护倒是比他人宽敞不少,只见她还能捏着形似桃花状的发簪,转过身与身后的吴叔律道:“傻瓜,唤我阿音啊,教你多少次了都没记住。对了,这支发簪如何?”

    “状似桃花,灼灼其华,好看的。”

    “可是人太多本姑娘都照不到镜子,阿律要不你帮我戴一下,帮本姑娘看看如何,可好!”她将手里的发簪往前一递,命令道。

    “这,不合规矩吧。”

    “如此,那本姑娘不要了,定是不好看的。”罢了,她将手里的发簪往那桌上一放。

    吴叔律又怎会不懂她的小心思呢,可他就是甘之如饴,在她还未将发簪放下时,立即将手一伸从而接过。

    指尖的微微触碰,又极快地分开。

    也不知吴叔律看到没,此刻公主南慈音的嘴角徐徐扬起,仿若是春风一般。

    四处的喧闹似乎在此刻没了声响,皆是静止了般。世间上也只留下了他们俩人,彼此相望,即使隔着几寸的距离,依旧能听得清对方的心跳与呼吸声。

    吴叔律不太会为人别发簪,因此有些慢还有些痛。

    南慈音稍稍皱了皱眉的瞬间便被他捕捉,他忙停下才别到一半的发簪,关怀问到:“弄疼了?”

    “才不疼。”明明她眼角都泛起了泪花,垂在两边的手都揪成了一团。

    在旁的姑娘都看不下去了,连连打趣道:“怕两位是新婚燕尔,还不懂这夫妻之间的情趣。小郎君,你得慢慢地,从发丝的纹理间别入,可不要乱找一处便是别,痛得小娘子都不敢说真话了呢。”

    “不是,我们不是……”

    还未待吴叔律讲话说完,南慈音立马接过他的话茬道:“是啊夫君,你可得好好听这位姑娘的指点,免得将我弄疼,断了青丝,可惜的很呢。”

    话落,吴叔律红着脸立马抓过南慈音的手腕,另一只手丢了几枚铜板到那摊上,然后拉着她便是离开,耳边回荡着的是那里几位姑娘的嬉笑声。

    南慈音扬起笑脸,伸手扶了扶别了一半的发簪,然后将其取下捏在手里,紧紧跟随其后。

    “阿律,你将本姑娘的手捏疼了。”

    吴叔律听后松了松。

    “阿律,有面具诶。”

    吴叔律看了一眼,拉着南慈音的手继续前行。

    “阿律阿律,你要带本姑娘去哪呢?”

    寻了僻静处,吴叔律将南慈音带到了巷子中,他将手一放,便是看到那只瘦小柔软的手腕被捏红了一圈。心里眼里无不是心疼懊恼,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你带本姑娘到这儿作甚?”

    “我……没有。”他始终问不出口,想到之前义父说的君臣有别,他唯有往后退了一步,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阿律是不是想问方才本姑娘为何这般唤你?”她试探问道。

    他听罢,顿了顿,看着眼前的姑娘,想到种种。最后还是将头稍稍一侧,轻声道:“并不是,不过是那儿人太多,怕有歹徒趁乱对姑娘不利。”

    “那就好,本姑娘方才就是叫着玩呢,还怕你当真了怎么办。”她看了一眼手里的发簪,紧接着将它朝着吴叔律身上重重一抛,道:“这木头雕刻的发簪,既不是金银又没珠宝玉石镶嵌,廉价的很,配不上本姑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