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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清一拍了拍小安的肩,冷静道:“我与小安两人不过是寻常人尔,怕是帮不了吴、沧两国吧。殿下来此寻我们,又是何意呢。”

    “怎会是帮不了呢,清一先生与小安是南国安乐公主朋友,待我们去救公主时,自是需要你们的协助。”少帝赵琅伽说道。

    小安不懂时局,他听着能救公主便应到:“自然可以。”

    钟清一却不一样,他一开始还以为眼前的少帝心思单纯,竟没想到也是这样的深沉,他将小安扯到自己的身后,与他们道:“你们之间是要做什么,与我们无关,请不要将我们划入你们的阵营。”

    “清一先生,你在说什么?”小安听罢不解的看着钟清一。

    他与清一先生这一路,一开始不知道公主是否活着,如今知道了自然是要全心全力搭救才是啊。既然有此机会,应当要好生把握才是。

    “小安,他们才没有这般善心,根本不是想要救出公主,一个个还是将公主视作棋子。届时公主营救而出,又将沦落为别国木偶,用以操控那条南国商道。”钟清一一言点出,吴国少帝赵琅伽与沧国细作琴烟姑娘听罢,纷纷不语。

    小安心思纯善,从没想过人与人之间还能有这一茬。他含泪望着那两人,一个是比他还小一岁的少年郎,一位是总是笑着嘴角悬着一颗梨涡的漂亮姑娘。为何他们的心思会如此,为何人与人之间会如此。

    “哪有人会不要任何代价帮另一人呢,又不是什么亲近之人。”钟清一看着他们俩,声声说道:“就似十月圣上求信予吴、沧两国,望其一起合力攻打晋国,可他们原本都答应了,却在临门一刻添加砝码,趁着南国受敌时提出要求欲要迎娶公主才可出兵,这等无理要求。逼得圣上走投无路气血攻心,加速毒发。小安,身为南国人,得要有骨气!你可懂了!”

    跟在公主身边从未遇过这等事的小安第一次明白了,原来这世间是这般的残酷无情,原来他们南国被灭还有这么一遭事。

    他不怨吴、沧两国不出兵帮忙,可怨他们竟在南国困难时要挟。他慢慢地退了一步,与钟清一一样行了个礼,道:“多谢各位告知公主去处,南国之事,我们自己能解决。”

    “愚蠢,你们以为深入敌国营救公主这般简单,觉得自己能做的了?合作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可是明白!!”琴烟说道。

    “可公主若被救出,同样也是会被你们困住,既然都是被困,那在哪困着不都一样么!既如此,我们可以等!”小安含泪说道。

    “你们若是在意当初明明说好协作却临时变卦,寡人可以解释。”吴国少帝望着面色早已冷下的钟清一,道:“清一先生,请你相信寡人,寡人当时确实想要出兵。可寡人拟的文书送去宰辅那儿后被他多添了一笔——迎娶南国安乐公主。”

    他望着钟清一微微闪动的神色,继续道:“寡人不知沧国如何,但寡人这儿真是如此。纵观天下,汴国自几年前林战神死后便一蹶不振,剩晋国越战越勇,成了神州大陆最强之国。若不联合其他几国抗晋,几国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可吴国百官欺寡人年少,各种决策皆是从宰辅那儿裁定,寡人根本无法决断。连南国兵败灭国,寡人亦也是从你上次书信中才得知。”

    钟清一听罢,认识这位少帝算是有几年了,他明白这位少帝的情况,他渐渐松口,道:“圣上想如何。”

    少帝坐在冰冷的太师椅上,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椅子,捏的他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浮现,才十三岁的他双眸蕴着泪水,张口说道:“夺权!”

    “你…你们不是打算救公主么?怎么又说到夺权了?”小安听得云里雾里,问起。

    这时,在旁的琴女琴烟才缓缓开口,说:“吴国如今乃是宰辅一人做大,这位老宰辅以往倒是一个正直不错的官,可如今年纪越大越怕死,请了不少术士为其研制长生不老仙药。这研制仙药呀,得花不少钱,不仅仅需要购买药材更是需要人追寻古书探寻神州大陆的各个地方。晋人抓准了宰辅这个弱点,时不时的用钱银作以交换,先是小事再是大事。就比如在圣上同意出兵的文书里添一笔迎娶南国公主这等条件,再比如大陆各国一致决定不供粮意在饿死晋国时,他接受了晋国的两车金山,同意卖粮。可最后上交国库的金子少了整整四分之一。”

    琴烟看着小安单纯不解的模样,笑笑继续说道:“人性便是如此啊,都活到八十了,手中的权越来越大,钱越来越多,怎么可能会因这等天人之事而放弃钱权呢!”

    “可,你不是沧国的么,又为何要帮吴国。”

    “因为晋国处在吴、沧之间,只要我们不亡,只要我们强盛,就可从西、北两个方位一起攻打晋国,届时晋国腹背受敌,自然是被灭之。只不过如今的吴国兵权在宰辅手里,帮少帝夺下宰辅手中的权便是帮沧国自己。”

    小安倒是听明白了不少,他转而看向钟清一,问起:“清一先生,您如何说,小安都听您的。”

    钟清一双手攒进宽袖中,两手藏在宽宽的袖子里握在一起,互相摩擦,他眉头一皱,问道:“为何找我们?”

    “圣上身边需要一些人。”

    少帝点点头,道:“清一先生,寡人身边没有可信之人。若你能帮助寡人,寡人定当满足先生所有的愿望!”

    “在下,不过是个救不了人的医者而已。”

    “怎么会,清一先生曾救过寡人啊。”

    钟清一望着少帝赵琅伽黑白分明清澈的眸子,心下一动,双手缓缓作揖,徐徐答之:“好,在下就入了这个局。”

    “还有我,小安!”小安也上前一步,行礼道。

    在这个夜里。

    同样达成协议的还有远在晋国的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