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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俩小子无动于衷,尤其是萧谦良没有丝毫的自知之明,他环胸拿着绑了绷带的手挠了挠脸,与身旁的陆屈道:“小子,叫你去孩子桌呢,快点去,别打扰我们这些大人。”

    “你没比我大几岁好吧!”陆屈道。

    这两人一言一语看得盛齐康头皮发麻,这些小屁孩做甚非要粘在他身边啊。

    他趁他们不注意,慢慢地倒退,倒退……

    “啊!!”

    盛齐康转过头看向被自己撞倒的小东西,哦不,是人。

    当然,这样的声音自然是引得那边的两个斗嘴的孩子注意。这两人齐齐而来,分别站到盛齐康的左右两侧,一同看向坐在地上比他们更小的小宦官。

    小宦官真真是个孩子,行为举止幼稚的不行。他见到这么有身份的三人盯着他看,连忙跪地磕头,全身颤抖,道:“那,那,那个……我,哦不是,奴才福贵叩见几位贵人。”

    “起来吧。”盛齐康道,说完绕过福贵。此刻的他只想寻一个安静的地方,可是身后的尾巴又多了一个。

    盛齐康转过头,终于浓上些许愠色,“你又为何要跟着我!”

    福贵低着头,红着眼眶,道:“回殿下,圣上找。”

    盛齐康无语至极,语气立马重了一些,道:“那为何不早说!”

    罢了,抬起步伐往宴席方向而去。

    萧谦良俯身看着那双手揉着眼睛的福贵,欠打说着,“哟,哭啦?”

    陆屈则是拽了拽萧谦良的袖子,随后声音柔和,与福贵道:“你方才是因为紧张才忘了说,对么?”

    福贵点点头。

    “你几岁啦?”

    “呜呜……八岁。”

    “你先将眼泪擦干,等会儿我会帮你去和瑞殿下说一声,没事的,你别怕。”陆屈将自己怀中那叠得整整齐齐的巾帕递过去。

    福贵怯生生地接过,低声道:“谢谢哥哥……不对,谢谢公子……”

    “我比你大了四岁,无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哥哥,没事的。”

    看着那小宦官离去的身影,萧谦良问起,“你为何待他这般好,不过是个宦官而已。”

    陆屈答之:“他并非生来就是宦官,而你也只是投个好胎落入将军萧家,哪有贵贱之分,不都是人。”

    将萧谦良说得面红耳赤,他的名字可是有着深意,谦虚温良,可似乎与他哪哪都不甚匹配。他既不谦虚又不温良,甚至还有些暴躁。这些长安城里的纨绔风气他多少会了一些,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学会,从哪学会的。

    他跟在陆屈身后,第一次觉得比他小两岁还不会任何武功的少年有着旁人没有的光芒,甚至对他有着丝丝的信服。

    今日的宴席上,那桌才十几岁甚至有些未满十岁的孩子皆非比寻常,比如那位太卜的首徒祝邝,十二岁就学会了所有本领。此刻正拄着下巴眸子半阖抛着手里的三枚铜钱,当第六次落下,他看着这卦象,慢慢地坐正身子眼睛睁开盯着铜板,不由得为这位太子侧妃担忧起来。

    长宁公主与谢韵清牵着手一蹦一跳而来,这俩搭伙连路边的小草都别想安生,只见她们双手叉腰开始盯上祝邝手里的三枚铜钱了。

    祝邝低着头,乖乖的将铜钱双手托起奉上,“请便。”

    这两姐妹,长宁公主拿走一枚,谢韵清亦是同样拿走一枚,当然给祝邝留下了一枚。她们满意了,便继续双手牵着一蹦一跳朝着别的冤大头而去。

    再比如,那位三虎将之一的白家少年,白岿,今年十六岁。肤色不似京都城内的其他世家子弟洁白如玉而是微微的有些铜色,听闻他是在战场上出生,在战场上长大。自小是生活在晋沧边境,听得是擂鼓声声,看得是铁马冰戈,耳濡目染,似乎在这世间没有什么能让他害怕的东西。

    不过,今日或许有了。

    他转过头,看向身后这对手牵手的姐妹花,问:“你们要做甚?”

    “你身上没什么好玩的东西么?”谢韵清张口质问。

    “什么好玩的东西?”白岿不解。

    “你看,祝邝起卦用的铜钱,太子殿下的玉佩……你呢?你没好东西么?”

    白岿想了想,从脖子上取出一颗用红绳系着的琉璃珠,给她们看,道:“这算么?”

    谢韵清点点头,道:“算。”

    罢了,把手一伸,示意让他乖乖的给她。

    白岿是第一次来到长安城,他不懂谢韵清伸手的意思,还以为是什么长安城内他不懂的时下流行。

    两人僵持着看着彼此,谢韵清将头一歪,道:“喂,你不会不懂吧!”

    “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