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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过得很是漫长,连雪也越下越大。

    盛齐康躲在暗处,瞧得不少人在这样的深夜从瑜意楼处来回,他们就似在找寻什么,步伐匆匆,连屋顶之上也站了不少搜寻的人。

    跟在南慈音她们不远处的黑衣人亦是发现同样的问题,此刻的长安城内,看似寂静无声,实则暗藏杀机。他捏紧手里的短刃,故意在南慈音她们身后发出声响。

    一来是想引起她们的警觉,二来是引开距离不远处的尾巴。

    他跃到另一条街道,在雪地里跑了一段路,觉得差不多了。便顿足,随后在身后黑衣人的注视之下,拔出利刃,转而与其对峙。

    这一次他有些吃力,他们比之前的那些厉害不少,能让他拔出藏在皂靴里的另一柄短刃。

    他双刃紧握,气息呵在蒙在面上的黑色巾帕上,叹了一声,随后一跃而起,银光乍现,如似挥着利爪的敏锐猫儿,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当他捏着双刃落地后,身后兀然传来一阵鼓掌之声。他闻声望去,只瞧在那扬着酒家幌子的旗杆底下站着一抱着红缨枪的少年,少年一挑眉毛,笑道:“诶,我叫萧谦良,你叫什么,你好厉害呀。”

    身着夜行衣的男人不做回答,而是将双刃一收,欲要退去。

    萧谦良原本是来寻小战神林不缺的,但总是见不着他的踪迹,如今见到这人倒是让他的失落起了那么一点点兴致,想着也不知双刃遇到红缨枪会如何。

    他虽满怀期待,然那身着夜行衣的男人却打算避之,还不等萧谦良起势耍一套枪法,便一点脚尖跃到屋檐。

    “呔!”萧谦良一手执着红缨枪,另一只手作势一指那人,道:“哪里逃!”

    罢了,他红缨枪一挽,紧随其后。

    红缨枪一刺一横,那人边退边躲,看得萧谦良不满的“啧”了一声,“诶,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方才为何对那些人拔出利刃,为何对我就不拔!小爷我可与你说白了,即使你这般退,我也不会收手!”

    萧谦良继续攻之,他边打边是说到:“喂喂喂,这样多没意思啊,看看如此美景如此夜,咱们可算是决战长安之巅呢!速速认真一点!”

    说完,他手腕一转,红缨枪就似有了生命般极速的旋转朝着黑衣人而去。萧谦良逼近之后,将手里的红缨枪一松,伸出另一只手来探向黑衣人的面巾,黑衣人往后一仰,躲过。

    两人在屋顶之上有来有回。

    萧谦良嘴里说着挑衅的话语,但是他明白,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因为这人啊,连武器都没亮出。

    兀然,黑衣人似乎听到了什么看向那一片漆黑的地方。

    萧谦良见状,立即奋起攻之,随着红缨枪的刺出,他身子一转再次伸手探向这人的面上。

    当这人抬手挡过时,萧谦良马上将手臂一扭身子一弯,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捏住这人面上巾帕的一角,猛地往下一拉。

    茫茫白雪映照间,这人含笑将头一歪。

    “是……是你……”

    还未待萧谦良说出名儿,这人抬手亮出那柄捏在手中的利刃,朝着那呆若的少年脖颈划去。

    这一瞬间,时光仿若慢了下来,少年脑海中浮现阿姐与父亲,还有那早已不在的母亲。原来面对死亡的时候,人的眼帘之中真的会闪现过往种种。

    “喂!愣着做甚!”

    只觉自己背后有人拉了一把。

    来人负着红缨枪,□□一甩便将那家伙给击退,随后转过身看向已然倒在了地上的少年。

    此时此刻的他仰望天上落下的一片又一片雪花,林不缺在自己袖子上撕下一块布,捂住了他的脖颈,道:“你还没死。”

    他眼前一亮。

    “只不过,若你再不将伤口按住,迟早也要失血过多而死。”

    “你是林不缺?”萧谦良坐在一边靠在柱子上,看着自己的红缨枪被同样拿着红缨枪的人放在自己的身边,问道。

    林不缺点了点头,“嗯。”

    “你知那个黑衣人是谁么?他叫殷长空,是……”他顿了顿,继续道来,“是,晋国的司农。他为何要如此打扮,他为何武功这般厉害……还有他究竟是谁?”

    “小孩子,都快寅时了还不回家睡觉,凑大人们的热闹做甚,小心长不高。”

    林不缺答非所问,听得少年涨红了脸,应当想到方才自己与殷长空对峙时,那家伙也是这番德行,根本懒得拔出利器。

    原来都是将他当做了孩子,“我十四了!”

    “你与一个二十五的人说自己十四岁,在我看来,你不是小孩,那谁是。”罢了,他提着红缨枪便是要走。

    “诶,你就留我一人在这儿么?”萧谦良捂着脖子上的伤,忙说到。

    只不过在他着急一动,本就没愈合还在流血的伤口又崩裂了,几颗血珠落到了白茫茫的雪地上。

    “只要你在这儿好好待着,会有人来救你的。”林不缺说到,罢了便往那暗处走去。

    盛齐康这边。

    当盛齐康好不容易找到了南慈音她们,那对在雪地之中相互扶持的女子。他刚想上前呼唤,如似鬼魅一般藏匿在影子中毫无声息跟了他许久的卫影兀然出现,猝不及防间捂住了他的口鼻,将他按在了地上。

    卫影单膝压制住盛齐康的肩胛,同时从四周窜来几个影子们,他们配合无间将他手脚按住。

    盛齐康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南慈音她们被巷子里出来的几人拖入巷子,就这般听着在这样的夜里,从那样漆黑的巷子中传来凄厉的声响,且一声比一声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