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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不缺不知道,自己方才无意识的这一番举措在南慈音看来是何其的轻薄。

    南慈音的满眼已然是再也藏不住的厌恶,她抬起手在自己身上擦了又擦,紧接着又捏起衣角擦了擦鼻子,道:“恶心!”

    林不缺听罢,呼吸一滞。

    恶心?!她说,我恶心?

    南慈音绕过林不缺,刚是从他身旁而过手腕便被林不缺一把捉住。

    “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恶心,那就让你更恶心一些!”

    话音未落,林不缺立即伸出另一只手来,环过她的腰间,仅用单手便轻而易举的将她抱起。使得她双脚离地,随后松开她的手腕,抱住她的后背,指尖点在她的蝴蝶骨上,绕在她腰间的手慢慢收拢,无视了南慈音尖叫的推囊,双腿无力的悬空挥舞。

    他极其幼稚的将她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让自己身上的气息尽数的将她裹挟。

    “你有病啊,放开我!”

    此刻的南慈音只是穿了里衣,因此在她被迫与林不缺贴在一起时可以说是身上什么遮挡都没有,对方如今什么感受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不能与这样的混账这般近,不能被他占了便宜。她无力的推着林不缺,林不缺抱着她近乎是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般,十分用力。她掐他挠他踢他,可对武将出身的林不缺来说,就似挠痒痒一般。

    最后渐渐的渐渐的,林不缺从一开始赌气想让南慈音身上多些他的气息这一想法变了。他变得满足,满足于这团软玉,好像自己这二十几年来,似乎就是在等这样的软玉,填满他孤寂心间,教会他怎么去爱人。

    他慢慢地将手放软,南慈音的双足也从一开始被迫悬空到点地落下,她渐渐放软,将双手搭在了他的腰间。当林不缺开始享受温香软玉,忘了怀中女子对他的厌恶之情时。

    南慈音则是在林不缺放松紧惕下,双脚点地后,立即做出反应,她趁其不备猛然抬起左腿的膝盖用力往林不缺的下身撞去。

    这还是吴叔律教她的护身技巧,曾经以为不会有用到时候的技巧,如今这么快就用了。

    当然,用的不是很好。林不缺不过是凭借肌肉记忆,往边上一躲便是躲过去了。他看着眼前的姑娘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看着她举起八仙桌前的长板凳朝他冲来。

    “喂喂喂,用不着吧!”

    “你给我去死!”南慈音将板凳往林不缺方向扔来。

    板凳被他轻易地躲开,砸在墙上再落到了地上。他抬起头,紧接着便看到瘦小的姑娘已然开始拿起房内的东西朝他砸来。什么花瓶、茶壶、瓷杯、铜镜……

    只要是她拿得起的,都被她抓起往他方向砸。

    “呃…”

    南慈音正抱起玉枕而来,赤脚踩到了锋利的瓷片上,闷哼了一声,顿时鲜血直流。林不缺见状也顾不上什么,踩着皂靴几步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起。

    南慈音自然是不想给他触碰,伸手从地上抓起锋利的瓷片,不管不顾自己的手会不会被割伤,捏着瓷片就是往林不缺脖颈上刺。

    林不缺夺下她手里的瓷片,看着她血迹从手掌蜿蜒至手腕,染红了衣袖,看着她脚底心的鲜血漫开。

    “都这样了还要杀我?”

    “是!”

    南慈音想也不想,应道。

    她仰着头,直视着那仓惶给她止血的林不缺,继续道:“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都死!给我南国,给我阿兄,给我阿律,给他们所有人陪葬!”

    林不缺听罢握着她的手不知不觉得抖了抖,还未反应过来,南慈音已然又抓起地上的瓷片,刺进他的胸口。他望着极美的眸子,望着那双眼尾发红蕴着泪水的眸子,纤细的双手捏着瓷片往他肌肤里送了又送。

    如今的地上混乱一片,瓷器碎片落了满地。

    他怕南慈音伤到为她挡了不少伤,可这么多年来,他受了这么多伤,都比不上这个姑娘想他死的话语让人心痛。

    痛得他近乎喘不上气,痛得他,抱着她的手不知不觉的颤抖。

    南慈音感受到手里的瓷片已然是极限推不进去了,便慢慢的垂下了手,血水顺着她的指尖一颗颗落下。

    胸膛上的瓷片还在里头,并没被拔出。林不缺提着一口气,还是将女孩轻轻放置床上。找来绷带伤药,吩咐下人来清理一番,最后再是慢慢回到坐在床边的南慈音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