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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姨,爸爸不在了,您,有什么打算?”沐晚春在沉默半天后,忽然开口看向云姨。

    云姨却被沐晚春问住了,愣了半天,才叹口气说:“我不知道,先把你爸爸的后事处理了,再作打算吧。倒是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你和夏墨翰,就这么分了吗?我看报道说,你有孩子了,可是夏墨翰却否认这孩子是他的。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我的心看到的,我不相信那些报道。但是,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以后,你真的要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吗?”

    沐晚春听云姨这样质问自己,心中倒是有了一丝说不出的复杂: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一向温柔宽容的云姨,竟然在这件事情上,对她孩子的生父,竟然有着迷一样地执着。

    沐晚春轻轻地点了点头,淡然地说:“云姨,孩子确实是他的。网上的那些报道也是真的,他确实,否认了这个孩子。所以,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生下来,他就是我们沐家的后代,和别人无关。”

    把手抚在腹部,那里平坦光滑,但是那里却孕育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了。就算是为了这个小生命,为了死去的爸爸,沐晚春也决定好好活着,光鲜地活下去,让那些怀着不良居心的人们看看,她沐晚春绝不是一个柔弱好欺的小女生,也绝不是一个只能依靠父亲的产业和老公的光鲜,才能活下去的藤蔓。

    云姨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晚春,你还年轻,你还可以有很多选择。听我的,安排了你爸爸的后事,你就离开这里,这里有太多的伤心事了,也有一些你不想看到的人。离开这里,你才能活得更好。这里,有些人有些事,就像无底的深渊,它会拉着你向下沉,它会吞噬你,毁灭你。所以,就算是云姨求你了,就算是为了满足你爸爸最后的遗愿:离开这里吧,孩子!但是,你一定要记得,这个孩子的爸爸,是夏墨翰。不管任何时候,不管任何人问起你,你都要这么回答,你一定要记得……”

    沐晚春听到云姨竟然在今天两次提到这件事,她心中有点诧异,但是她仍然笑着说:“谢谢你,云姨,我会记得你的好,记得你从小到大对我的照顾和温暖……”

    沐晚春又陪着云姨说了几句话,对着父亲的灵位又磕了几个头,就离开了大厅,和刘叔商量父亲葬礼的详细事宜。

    刘叔是个稳妥的人,早就把这些事情想好了,也理顺了,只等着向沐晚春汇报。他详细地向沐晚春交待了一番,沐晚春点头称赞。有刘叔在,她可以省去不少心了。

    沐晚春对刘叔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他这些年对沐家的付出,和如今的不离不弃。

    刘叔赶紧扶起了沐晚春,惭愧地说:“如果不是老爷当初收留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混个什么样子。在沐家,就像和我自己的家一样。沐家人,也没有把我当成下人看待,只要我这条命还在,只要沐家还愿意收留我,我就在沐家呆一辈子,看一辈子的大门。”

    沐晚春的心颤了颤,这个世上除了父亲,还有那么多珍视她的人,她失去了爱情,失去了至亲,却也感觉到了更多的情感。

    “刘叔,加加,还是不打算回来吗?”沐晚春看着刘叔也不再年轻的脸,问。

    “哎——孩子大了,管不了了,她自己的人生,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刘叔无力地说,“老爷不在那一天,我给她打电话没有打通,后来才想明白了:咱们和她那里有时差,她肯定是在睡觉呢!我就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她说,老爷不在了,问她能不能回来,参加老爷的葬礼。毕竟,她在沐家生活了十多年,老爷和夫人,又对她那么好……”

    “那加加,她怎么说呢?”沐晚春问,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刘加加了,她的样子还一直封存在沐晚春的脑海中,温柔甜美,文静可人,又多才多艺。真不知道这么些年不见,自己是否还能认出她来?

    “哎,”刘叔连连叹气,“加加说,她现在正处于事业的关键期,现在一时还抽不出身来。她让我跟你说节哀,要你好好保重身体,不要伤心过度。还说早晚有一天,她要回来向你表示感谢,感谢这些年,沐家人善待我们父女。”

    沐晚春笑了笑,刘加加比自己还小几个月,可是她为人处事,却稳重老成,反倒像是她的姐姐。

    沐晚春嘱咐刘叔休息一下,不要累倒了,这以后的几天里,沐家的很多事情,还要仰仗刘叔主持呢。

    告别了刘叔,沐晚春再次想到了父亲的死因,和网上的那些报道。

    沐如风去世的消息,还是他在医院跳楼自杀后,网上盛传的那些天花乱坠的报道。而沐氏,一直以来还没有发出自己的正式讣告。

    所以,网上的各种猜测越来越富有戏剧性了,版本又增加了很多个。

    在手机上,不停地划着网上的报道,沐晚春的脑袋却越来越清晰了:庞大的沐氏,向来不缺乏人才,更不乏对外公关的公关部。再上层,还有那么多的高层管理人员,和见惯了风浪的大股东们。

    可是现在细细想来,自从沐晚春和夏墨翰离异的消息被散布到网上之后,沐氏公关一直处于混乱的无人管理状态,既没有有力的反驳和澄清,也没有做出什么回击。看来,是有心人故意而为,是想混水模鱼。或者说,那些把水搅混的人,就是不想有人站出来做出澄清和反驳。更有甚者,那些想坐收渔利的人,可能就是布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