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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间里,林心兰冷笑着看向夏华清和阿佩。

    “夏华清,你真是好手段,连你亲生儿子的婚姻,都要算计。上一次,是算计沐家;这一次,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把话放在这里:你若是不同意墨翰的婚事,这辈子,你都别想和我离婚了!”

    林心兰说完,拿起自己的包包和衣服,也走出了包间。

    走出包间,夏墨翰仍紧紧地拉着沐晚春,毫不顾及来往人探究的目光和错愕。而沐晚春则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被放在聚焦灯下,任人窥视的戏子。

    被夏墨翰拉住走了一段路程后,沐晚春使劲儿挣脱了夏墨翰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早就被他宽厚的手掌,握出了一层汗。

    “呵,真是可笑的一家人,全都是——疯子;毫不顾及他人感受的——疯子。”沐晚春说完,大步向前走去,她只想赶快逃离这里,逃离这家人的气息。

    夏墨翰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沐晚春的胳臂,看着她的眼睛,痛苦而无奈地说:“我知道我事先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这么做,确实是,是我太急躁了。可是我真的,真的,等不及了。那些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都是真的,我也决不会收回的。”

    沐晚春再次挣脱了夏墨翰的手,她冷笑着看向他:“真的?夏总的真心,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我想问一下,夏总对前夫人,可有过,真心?”

    夏墨翰向后退了一步,他一脸苦涩,自嘲着笑了起来:“我知道,夏墨翰愧对沐晚春,愧对我们的孩子,愧对我们的婚姻。我今天,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我,妄想了。夏墨翰此生,再也不,再也不会提出这样的妄念了……我这样的人,就该孤苦一生……”

    看着夏墨翰失魂落魄的样子,沐晚春脸上的嘲讽也凝固了。她从未想过,夏墨翰也会有今天这副样子。只是不知道,他是失意于“木兰”的拒绝,还是失意于他将少了一位合作伙伴。可是看着他这副神色,她的心,没来由地,被针扎了一下。

    “夏总说笑了,夏总这样的大人物,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沐晚春故意作出一副清淡的样子来,“我知道,夏总之前在网络上那样说,不过是为了照拂我的颜面罢了。不过,老实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那些污水,当真不算什么。夏总,您过虑了。”

    沐晚春说完,就大步向外面走去。夏墨翰捧着首饰盒,跟在后面。他怕沐晚春一时气愤,会影响了情绪,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出入酒店的人,和酒店的服务生,见到他们,不由得侧目扫视,想从夏墨翰和沐晚春两人的神色和言谈中,看出点什么端倪。

    “不要再跟着我了……”沐晚春看到夏墨翰一直跟在她身后,忽然转过头来,涨红了脸咬着牙说。

    “我,我也要离开这里……”夏墨翰低了头,不敢和沐晚春对视了,他觉得她眼神里的轻视,灼伤了他那颗高傲的头颅。

    就这样,沐晚春与夏墨翰两个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前面的人一脸冰雪,后面的人一脸萧肃。这样的情形,沐晚春以前,从未想过会发生。如今,却发生了。

    走出酒店大门,沐晚春停下脚步,扫了一眼身后的夏墨翰,看着他低头慢慢地踱步,觉得他和以前,判若两人了。从此以后,尽量避免和他有私人接触吧。

    夏墨翰抬起头来,看着她像一只轻盈的蝴蝶,就要在他面前飞走。就在这个时候,夏墨翰忽然发现,在酒店的前方,有两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正匆忙向他们这边走来,两个人都将右手插进上衣口袋里,目光凌厉萧杀,盯着他和沐晚春的眼睛,就像在看一只猎物一般。

    夏墨翰跨步上前,一把拉住沐晚春,将她向酒店里面拉。可是她的身体却在抗拒,夏墨翰回过头去,发现沐晚春的身体并没有随着他的步伐跟上来,而后面紧随而来的两个人,也加快了脚步。

    夏墨翰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沐晚春向前一推,推进了酒店大门。就在这个声音,响起了刺耳的枪声。

    沐晚春回过神来,向身后看时,就看到夏墨翰倒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她,他的身体下面,涌出一片血泊,刺目的猩红,像一朵不断扩张的彼岸花。

    “夏墨翰……”沐晚春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

    这时候,酒店的保安已经冲了出来。那两个凶犯连接开了几枪之后,就快速离开了现场。

    沐晚春扑到夏墨翰身边,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夏墨翰,我不允许你死去,我不允许……”

    夏墨翰向沐晚春伸出染了鲜血的手,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攥着那个首饰盒,他轻声唤了她的名字:“晚春……”

    沐晚春的心颤抖了一下,接过了那个首饰盒,把嘴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夏墨翰,我不允许你死,你还没有见过,我们的孩子……”

    脸色苍白的夏墨翰听了,露出一丝微笑,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随即赶到的林心兰,看到这一幕,她只觉得全身一软,瘫坐在地上。

    沐晚春一直紧紧地攥着夏墨翰的手,泪水像一条潺潺的溪流,没有尽头地流着。从他倒下的那一刻时,一直到夏墨翰被推进急救室,她都不曾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