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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琰站不住了,他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过去,对着前面那道背影大喝一声:“站住!”

    两人中间还隔着一道护栏,他身姿矫健攀爬过去,在她转身离开之前扣住她的肩膀。

    对方身体明显一僵,随即迅速转身双手握住他的小臂来了一道过肩摔,她力气极大几乎不怎么费力气就将容琰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的墨镜掉落在一旁,当然这还是小事,重要的是他的胳膊好像要断了。他疼得额头上顿时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八月末的阳光实在是太强烈,林霜白没看清楚他的脸,以为这人是想碰瓷美女,她将他摔倒在地上之后没有逗留,她不能在这个世界与人发生冲突,否则会被重大警告克扣奖金,她当机立断教训完人就走不再搭理他。

    只不过对方实在太过执着,竟然想要扣住她的腿将她留下。

    林霜白性格果断,二话没说一脚踢在他的手腕处,拿出包里的喷雾对着他一顿狂喷,呛得容琰用手捂脸几乎喘不上起来。

    等他恢复过来的时候人早就没影儿了。

    他狼狈地坐在地上咳嗽,也顾不上太多,挣扎着爬起来捂着受伤的手臂就朝前跟过去。

    这熟悉的身法,这揍人的行云流水般的节奏。

    不是她,他的名字倒过来写。

    ——

    医院很大,林霜白人生地不熟,从停车场出去之后一路向北走,随即到了居民楼,她警惕性极高,从脚步声就听出对方是跟了上来,她冷笑一声,跟上瘾了是吧!

    今天非得给你点教训看看。

    胡同很长,从这出去就是医院的北区,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到男人的喘息声。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是她的仇人?

    她自问在这个世界没有结仇,有的话也基本被她灭掉了。

    脚步声逐渐清晰,她单手攀爬上胡同的矮墙,跳进了居民楼里,随即穿过一层楼梯口朝着北院的方向跑过去。

    容琰同样也想爬胡同,刚一使劲,发现自己的胳膊好像脱臼了,居民楼一层的女主人听到屋后有动静,拿着晾衣杆出来看结果发现有人要爬他们家的墙。

    权佑执政以来,经济迅速发展世风清明治安良好,对于容琰这种大白天企图翻入别人家里的行为,女主人绝不容忍,抄起晾衣杆就朝着他砸过去。

    容琰一脸狼狈的跳下来,这辈子他都没有这么丢脸过,都拜那个女人所赐。

    但他绝对不可能就此放弃,拔腿就朝着北院跑过去。

    看着那身影跑远,林霜白才从二楼的窗子上跳到小胡同里边,她根本没往北院那边跑,给了个假视野而已,不过那追她的男人……

    竟然真的是他。

    林霜白一向平静淡然的心突然跳得飞快,她异常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咬了咬牙,同时在内心下定决心要立刻回去,不能再拖下去。

    等会她去医院和汐汐告别,好好说清楚,汐汐可别哭鼻子,不然弄得她也想哭了。

    只不过刚走两步,面前就落下一道阴影,男人冷沉的声音伴随着响起来:“还想往哪跑?”

    林霜白抬起脸。

    这回他摘下了墨镜。

    她看清楚他的面容。

    浓厉漆黑的眉眼,深邃冷沉的轮廓,肤色是极其健康的小麦色,他穿着白T,一眼就能看出结实的的肌肉线条,身材高大,身上有着军旅岁月锻造出的干脆利落,荷尔蒙直接拉满。

    容琰幻想过无数次见到林霜白的场景,他一定要报复她的不告而别,一定要让她后悔终身,知道戏耍他的下场是什么?可当真正见到的时候他连那句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都问不出口,他就这么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到最后竟然是自己先眼眶发涩。

    “我以为你死在中东。”容琰压抑住翻涌的感情故作轻松说:“找了好久,没找到你!”他笑了下:“你还活着呢!”

    她就那么凭空消失,让他以为她被叛军杀害,在戈兰高地指挥无人机疯狂屠戮,整个高地的岩石都染成了血红,他找了七天又七天,却没有任何她的消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离开,哪怕是间谍骗了他就跑也行,起码还能再见到,可她明显不是,他甚至都怀疑是自己活太差,但他妈哪有人第一次挂挡起步踩油门冲刺就轻车熟路的,要真有肯定偷偷看了不少小电影和深夜推文。

    后来他又找了很久,相似的背影无数,却始终不是她。

    林霜白嗯了声,说:“我还活着!”她摸了摸头发掩盖自己的局促说:“哈,你还记得我呢!”

    “记得!”容琰说:“一直都没忘!”

    林霜白摊手真诚夸赞:“记性很好!”

    话说出口她都觉得尴尬,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可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话,她握着手又道:“刚才你戴了墨镜没认出来你,下手重了点!”

    容琰想,她也还记得自己。

    如果见面她装作不认识,自己肯定会发疯。

    原先的那么多的愤怒不甘意难平就在此刻化为齑粉,她头发剪短了,但人比之前看着健康许多,确认了她的平安那点恨意似乎就不重要。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