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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韫悉自下了早朝便回来之后,他轻轻地走到了雅挚屋前,雅挚已经出去了。他独自推门,进去一眼便看到摔碎一地的白瓷碎片。谢韫悉站在原地看着了地上狼藉许久,他抬头看见桌上香炉内有香灰的残留,这才弯下腰亲自收拾残局。接着他坐在桌前,看见桌上书内夹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谢韫悉翻开一看竟是那张地契,对折夹在书中,他的手指收回,书页也自然回归了原本的样子。

    他起身环顾四周,这件屋子内所有的文玩摆件都是依据雅挚喜好放置,儿时他还趴在这张桌子上看雅挚刨了一支木质手指,只是雅挚为谢语做的义肢,配合着二指手套,谢语对这做工之精致而感到非常满意,直到现在谢语的左手上仍然戴着这只义肢。

    谢韫悉想起儿时不由感叹,自他说出要娶纳兰芷水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雅挚会跟他决裂的准备。

    温子骁撑着头在温世远身旁打着瞌睡,并未发觉温世远已经醒来,正安静的看着他。温子骁的一举一动包括神态都与吴玥相似,这让温世远心中感慨无限,便动了动,摸着温子骁的手。温子骁感觉到动静,睁开了眼睛之时与温世远四目相对。

    “爹,你感觉怎么样了?”温子骁皱起眉头来。

    “我命比较硬,死不了。”温世远温和的说:“昨天韩箬一定刁难你们了吧。”

    “可不是吗?”温子骁有些生气。

    温世远看到他身边的清汇医馆的药箱,说道:“我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原本我还想过些时日与你说。韩箬她与我是青梅竹马,他爹战死沙场临终前交代我爹照顾她,后我爹病逝的遗言便是让我娶她。我虽是王爷,但很多事情都并非随我心。”

    “我明白,韩箬于爹而言也是重要的人。其实我并非要什么名分,只是爹心中有我娘便好。”温子骁低着头说:“她昨夜带着温子桐跳井,是认为我的出现后悔抢走温子桐的嫡子地位吧。”

    “我知道你也不想入朝为官,但这个嫡长子身份总有一天会有用的。这事情我会跟她解释的。”温世远说道此,南宫晓与韩箬进来了屋子。

    离开了房间的温子骁第一眼便见到雅挚站在自己跟前,今天他从开封府内出来便直接来到了忠王府,温子骁见他眼睛微肿,身上有股若隐若无的沉香味。刚开口想问他怎么没有去开封府,看到天色渐暗,才发现他竟然在屋内待了一整天。

    “我是来看看忠王,方才看见老爷子进去了,我就不去了。”雅挚说罢便想转身离开。

    温子骁立刻叫住他:“你要去哪里?我与你一同去。”

    雅挚犹豫了一会,对他笑了一笑,没说去什么地方,只是让他来。他们一路闲聊,不一会到了目的地。

    “到了,正是这里。”

    “紫云纺?你要买衣服?”

    雅挚没有回答他,率先进去了。紫云坊是京最大的制衣绣纺,店中产品样式繁多,日常生活用品以及衣帽服装。深受达官贵人与平民百姓的欢迎,而梁王府的制衣都是来自紫云纺的工艺,包括雅挚身上这件谢韫悉赠的白衣。纺中拥有自己的裁缝与绣娘,绣工以“汴绣”与“洛绣”最为出名,每年会招十二三岁绣娘入坊学习,均是师徒相传。

    雅挚一进屋内,店内伙计立刻招呼他。雅挚只是轻轻对他说想召见掌柜,伙计立刻去办。

    “原来这里面这么大的啊,虽只是听说过。你认识这里掌柜吗?”温子骁见这伙计对雅挚点头哈腰的,感到一丝好奇。

    “不仅认识,还是熟人。”雅挚看了他一眼。

    “这样啊。”

    伙计再次出来,他招呼他们进内室。只见内室中一个大约四十岁的妇人,一身简约衣着,她正沏茶的手上戴着一支铜色顶针戒指,好似在干活中途被叫出来。这位妇人便是掌柜张紫云。雅挚见她立刻行礼,喊了一声:“云姨,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