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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崔子直私下交谈后,她就一直心事重重,封渊陵看在眼里,并没有发问,她要他回铜雀楼,明显存着避嫌疏远的用意。

    封渊陵抿笑一声,“好。”

    好字落下,他转过脚步随小奴们回铜雀楼,柔情尽数收敛,只余一身淡漠。

    楚灯目视着他背影,莫名感到了孤寂,可她也很纠结啊,从兄说的没错,美人姐姐是魏人,表面是来和亲,但万一打着和亲的幌子来做探子,和她交好也只是方便刺探敌情,那她岂不是做了齐国的罪人。

    若……若她错怪了美人姐姐呢?美人姐姐一直心地善良,即使骊妃娘娘那般对她,她还担心骊妃娘娘的死活。

    怎么办呢?

    楚灯愁的眉毛打结,拍拍脑袋瓜,垂头丧气的回了金华殿。

    ——

    多多和益善两人送封渊陵到铜雀楼,点好烛火,还很自觉的给他烧好热水。

    待一切都做好,她们趴门前往屋内看,就见封渊陵背着身立在香案旁。

    “美人!美人!奴奴们回了,你好好休息呦!”多多叫道。

    封渊陵没搭理她,牙齿咬破唇,鲜红血液顺着唇角流淌,他微微侧去脸,挑了个合适的角度,正好能让她们看到一点点。

    多多挠挠头,看他嘴边似乎流血了,刚要凑过去瞅,被益善急慌慌拽走。

    封渊陵满目戾气,抹掉唇边血迹,准备就寝。

    铜雀楼外院的门被轻推开,荀鲛上了台阶

    跪在廊下,“太子殿下,楚宸元用药过度成瘾,已有疯癫兆像。”

    封渊陵扯了扯唇,“刘让怎么回事?”

    “刘让自请离宫了,”荀鲛道。

    封渊陵冲他抬了抬手,他直起身一眼见封渊陵嘴唇上的伤,不由浮想联翩,小公主玩的还挺野。

    封渊陵掀起眼睨他,“楚宸元的药现今你管着?”

    “在骊妃娘娘手里,骊妃娘娘如今贴身伺候楚宸元,”荀鲛匆促低头。

    封渊陵冷笑,“那就让她管好疯子,别有事没事就往金华殿跑。”

    荀鲛暗暗把话记下,明嘉公主在太子殿下心里的地位不低,往后若离开齐宫,还得考虑带不带她走。

    他迟疑了会,道,“殿下,明嘉公主的从兄曾经跟楚宸元求娶过她。”

    果然。

    “不过楚宸元并未答应,反而将他暴打了一顿,”荀鲛补充道。

    封渊陵轻轻呵笑,“崔夫人正急着挑选儿媳,横竖是件喜事,想来楚宸元一定愿意赐婚。”

    荀鲛眼珠一转,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让他在楚宸元跟前提一提这事,届时由楚宸元出面给崔子直和其他贵女赐婚,这样崔子直再也没机会肖想明嘉公主了。

    “卑职一定将这事办妥。”

    封渊陵的手扣着桌子,一下下的敲在桌面上,“你去替孤探探楚宸元的口风,清河王因合缘由被他发落去了封地。”

    荀鲛道了声是。

    封渊陵打了个哈欠,“速速寻个香囊来。”

    香囊寄情思,这个荀鲛懂得很,立刻离开,转头送了个双蝶戏芙蓉的打籽绣香囊。

    封渊陵审视着香囊,半晌在屋内寻到针线盒,抽一根细针在食指上浅浅扎了几下,确定针孔显眼,便将合上门,搬过筌蹄抵住。

    ——

    楚灯还没睡,在架子床上滚来滚去,她睡不着,这两日有美人姐姐陪伴,她夜里睡得很香,陡然间和他隔开,竟怎么都无法入眠。

    “殿下!”窗户边响起益善的声音。

    楚灯一下从床上翘起来,趴窗边道,“姐姐有跟你们说什么吗?”

    两人摇头。

    楚灯有点失落。

    多多道,“殿下,奴奴刚才好像看到美人流血了。”

    “真的!?”楚灯心口一惊。

    多多瞪益善一眼,“都怪益善拽奴奴走,要不然奴奴就能看清楚了。”

    益善回嘴,“你看清楚有什么用,美人受伤,得殿下心疼,咱们早点回来跟殿下说不好吗?”

    楚灯当即揪心,急急忙忙往窗台上爬,哪还纠结什么魏人不魏人的。

    三人直冲铜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