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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胤已经麻木了,仿佛全天下就他一个人不知道这位来自颍川的荀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看着激动到无以复加的江朔北,苏胤只淡淡的奥了一声。

    江朔北搓了搓手道:“现在整个太学府已经传开了,我中午那会在门口蹲了一阵子,见有不下几十匹快马匆匆忙忙的往城里赶,估计全是回去报信的。”

    苏胤挠了挠下巴问道:“这位颍川荀推暮究竟是谁?怎么像是除了我谁都知道他一样。”

    江朔北脱去外靴盘起腿坐直了身子,大概是自幼家教所致,苏胤从没见过他佝偻过腰背,不论是站姿还是坐姿,永远都是挺直如松。

    江朔北表情微妙,眼珠子在苏胤一本好奇的脸上打转,像是鄙夷他孤陋寡闻。

    “你真不知道?奥、也难怪,毕竟这个名字在奉天年间时是个人人皆知人人不言的忌讳,特别是先帝最后几年时,全长安城都不敢提这人。他成名那会,你毛应该都没长齐。”

    苏胤直接无视掉了最后一句,也有样学样的端坐在床榻另一头,强压住迫不及待想发掘秘密的兴奋,装作一脸平静道:“说说?”

    江朔北眯着眼,回忆道:“该从何说起呢?嗯……奉天十六年时,我大宁奉天皇帝御驾亲征,举兵五十万北伐匈奴的事你肯定知道吧。”

    苏胤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不是废话么。

    那一战,虽距今已有十年之久,可在每个大宁子民的心中,都是永不翻页的辉煌昨日。

    直捣匈奴王庭、生擒匈奴亲王、奉天皇帝在北阴山以匈奴王血祭天,犒赏三军将士。那一日,大宁数以十万计的赤色铁骑犹如滔天烈焰,席卷了整个草原,将百年宿敌匈奴赖以生存的家园烧为灰烬。

    北伐之中事无巨细,都被史官浓墨重彩的写进了史书之中,而奉天皇帝也由此等前无古人的功绩,被视作可以和大宁开国高祖相提并论的千古一帝,受后世千秋敬仰。

    这件事,是每个身为大宁子民的骄傲,据传奉天帝得胜班师回朝路过冀州邺城的时候,城中所有酒楼免费供酒三日,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无数人酣畅大醉后一头栽进酒缸里,酒香漫城数月不散,至今城中尚有一条酒香河,是奉天皇帝宴请众臣时兴盛有感,朝水渠倾倒一杯酒后众臣纷纷效仿,而后全城百姓不论身份地位也皆如此而来。

    江朔北身子前倾,轻声道:“那你知道北伐之意出自谁人手笔?”

    苏胤心口狂跳不止,联想起镇平王和府主恭敬的态度,突然好似拨云见日,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