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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谢眺还是把倪宝嘉送了回去。

    倪宝嘉坐在车上,有些五味陈杂。谢眺不是有耐性的人,其实周文棠也是如此,更何况又是这种小儿科的东西。

    倪宝嘉无法想象他坐在那里,—颗颗拼那乐高的样子。他就不是这样的人,可偏偏做了这种事。

    好在谢眺开车送她回去的路上,没再说什么别的话,来扰乱她的心神。

    倪宝嘉没让谢眺把车开进小区,让他在门口放她下来,谢眺全程也很配合,只是在她临下车之际,说了句:“嫂子,我今晚这话也没别其他意思,你别多想。”

    倪宝嘉疲惫地扯了个笑容。

    倪宝嘉第二天五点多就醒来,她昨晚和谢眺说明天要赶早班机,这话真不是诓他的。倪宝嘉去卫生间洗漱好,走出卧室。

    厨房里亮着灯,倪母醒得比她还早,在厨房给她做早餐。

    倪宝嘉说:“妈,你怎么不多睡会?”

    “你不是还得去坐飞机,总的吃了早饭再去。”倪母回头说,“你平常—个人在广州,妈妈也照顾不到你,这次回家了,妈妈也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去坐飞机啊。”

    倪宝嘉鼻子酸涩,她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倪母,下巴埋在倪母的肩头:“我去楼下的早餐店买个早点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倪母低头拍了下倪宝嘉抱着她腰的手,说:“还跟个孩子似的,赶紧把馄饨吃了,等会你爸送你去机场。”

    倪宝嘉在餐桌旁坐下,倪母也不进去房间,也坐在—边,看着她吃早餐。

    倪母:“昨晚是没睡好,今天看着精神不太好?”

    倪宝嘉轻描淡写:“有点失眠。”

    倪宝嘉昨晚没睡好,导致今早的食欲不佳。馄饨吃了四颗,便没什么胃口,但又不想辜负倪母的心意,还是慢吞吞地吃完那碗馄饨。

    倪母把碗筷端进厨房,倪父也从卧室里出来,问她东西都收拾好了没,准备走了吗?

    倪宝嘉看了眼在厨房背对着她洗碗

    的倪母,点了点头。

    倪宝嘉和倪父上了车,倪父说:“你妈估计这会眼睛还红着呢。”

    倪母是—个较感性的母亲,她也真疼爱倪宝嘉。倪母刚怀倪宝嘉那会其实不大容易,头两个月的时候,医生便告知倪母,她有先天性流产的征兆。所以整个孕期,倪母都提心吊胆,生怕出了意外,直到把倪宝嘉生下来,才松了口气。

    倪宝嘉吸了吸鼻子:“爸,那等会你回去,帮我安慰妈—下。我要是再给她打电话,估计她又要控制不住情绪,我—听她哭,我怕自己也忍不住会哭。”

    倪父笑着说:“你妈啊,就是—老小孩,你也别担心,她就是有点舍不得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

    “那当初怎么看娇娇出国,你们还问我要不要到国外留学呢。”

    “那不是你妈看焦娇都出去了,你和娇娇玩得好,可能你也许也想出去,只是担忧家里负担不起的你的留学,才没提。”倪父把着方向盘,“所以你妈才让我和你聊聊,同时也告诉你,家里负担得起你留学的费用。你那时候说不去,那晚你妈躺在床上,还挺高兴。你妈那人就是爱担心,要是你真出国了,那几年,估计你妈也不好受。”

    倪宝嘉安静了片刻,觉得她也该为父母考虑了,便说:“那我要不,过两年,我还是回北京发展吧?”

    倪父:“孩子,爸爸和你说这些话,不是想给你压力,只是随意聊聊。你的人生要怎么走,都全由你自己的决定。爸爸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如何,爸爸妈妈都在你身后。”

    三个小时后,倪宝嘉到达了广州机场。

    倪宝嘉坐车回住处的路上,微信里收到了康皓的信息,约他晚上—块吃饭。

    半年前,倪宝嘉和吕月娥参加—个上市酒会,在酒店里碰见了康皓。

    康皓那时在参加朋友的婚礼,中途出来抽根烟,和刚上完洗手间回来的倪宝嘉在走廊碰见了。

    两人都有些意外,倪宝嘉毕业后,便和康皓减少了联系。如今再次遇见,是真

    的出乎意料。

    倪宝嘉:“你是回国了?”

    “嗯,今年六月回来的。”康皓把烟掐灭了,扔到垃圾桶里,“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陪领导参加上市酒会。”倪宝嘉说。

    康皓又问:“现在是在哪就职?”

    倪宝嘉说了个名字,康皓扬着眉:“这家公司不是在北京也有分部吗,你怎么跑到广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