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上大学之后,陈赞还每天坚持起来晨跑,正好学校有个晨跑卡需要打,他倒是从没有为这个晨跑卡担过心,甚至还能帮宿舍的同学打卡。只是北京冬天的早晨真不好受,天太冷不说,风还大得吓人,呼吸都有些困难,必须要戴着口罩才能出门。

    陈赞跑完步,从宿舍里拿了书包下来,因为昨晚谈天将车骑走了,他得走路去教室,所以比平时早了十几分钟。一下楼,便看见谈天坐在自己的自行车上,长腿支在地上,好整以暇地等着自己呢。看他出来,头一摆:“上来!”谈天一二节没课,他知道陈赞有,所以一大早便起来往这边赶。

    陈赞看了一下周围,都是早起上课的人,没几个熟人,他跳上车后座。谈天说一声:“坐稳了!”便嗖一下飞了出去,吓得陈赞赶紧抓住他的腰。

    谈天大声笑着,回头来问:“早饭吃了没?”

    “还没有。”

    大风将他俩的对话刮成破碎的音符。

    陈赞将脑袋缩在谈天宽厚的背后挡风,觉得安心又可靠。

    谈天脚下用力猛踩,直奔校门之外,在一个米粉店外停下了,回头对陈赞说:“天太冷,吃点热乎的吧?”

    陈赞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二十五分钟上课,有些担忧:“来得及吗?”

    “来得及的。老板,两碗牛肉粉,麻烦快点啊。”谈天将车锁上,拉着陈赞进了店里。

    热腾腾的米粉端了上来,看得人胃口大开,心里也暖呼呼的。谈天将一次性筷子拿出来,又跑去洗干净了,递给陈赞:“吃吧。吃了我送你去上课。”

    陈赞笑着接过来,心里甜丝丝的,就跟早上喝的蜂蜜水一样,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忍住将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谈天的冲动。

    但是谈天却没有顾忌,他将自己碗里的牛肉夹出来,放到陈赞碗里,陈赞的脸唰地红了,压低了声音说:“别给我夹了,周围都是人呢。”

    “哦。”谈天哦了一声,低头吃起米粉来,吃完一口,才抬起头来说话,“我下午五六节有课,下了课来找你,你七八节还有课是吧?”

    陈赞点点头:“嗯,马经课。”

    谈天撇撇嘴:“谁排的课表,真变态。我来接你下课,到时候一起去吃晚饭。”

    陈赞料想他昨天平安夜没和自己在一起,今晚上必定是要补上的,也没拒绝,点了点头:“好。”

    吃完米粉,离上课还有十分钟,谈天再次将车轮踩得飞快,赶在上课前三分钟到了教室楼下,把车子停下,然后锁好,将手套、帽子、钥匙全都递给陈赞:“你先上去吧。我得回去了,三四节还有实验课。”

    “要不你还是把车骑过去吧。”陈赞说。

    谈天摆摆手:“没事,我有时间,正好吃饱了,慢慢溜达回去。上去吧,下午见!”

    陈赞转身上楼,走到楼上的时候,发现谈天还在楼下往上看,不由得满心甜蜜,迈着轻快的步子进教室去了。

    下午下了课,天都黑了,北京的冬天就是这样,天亮得晚、黑得早,好像根本干不了什么事,每天就该躺在床上睡觉似的。这要是放在古代,五点就该吃饭准备睡了,但是在现代社会,有电这个媒介,一切都还得按照24小时的日程来安排。

    陈赞一出教室,便看见了等在外面的谈天,他三两步走过去:“来了多久了?怎么不去教室找我?这多冷啊。”

    谈天笑笑:“没事,我刚到呢。你的车呢?我们先将你的车送回宿舍去吧,就骑我的车好了。”

    陈赞没有反对。等谈天拉着陈赞到了人烟稀少的路段时,谈天拉开羽绒服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杯热奶茶:“冷不冷,先喝点热的。”

    陈赞接过来,果真还是热乎乎的:“你自己呢?”

    谈天拍拍肚子:“我的在这里了。”

    陈赞侧坐在自行车后,一手环着谈天的腰,一手拿着奶茶杯:“咱们去哪儿?”

    “先去吃饭,晚点再去别处。”谈天转过头来,压低了声音说,“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啊,我已经找好地方了。”

    陈赞嗯了一声,心里笑骂一句:色胚,就知道惦记那事。

    晚饭是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小店里吃的,不知道谈天是怎么踅摸到的地方,不过味道一顶一的好,而且非常符合他们俩的口味,香辣可口,大冬天吃辣椒,那叫一个爽!

    吃完饭,谈天又拉着陈赞回到网吧,将车子寄放在网吧,又拉着陈赞上了公交车,一路摇摇晃晃不知道往哪里去。

    晚上公交车上的人不多,他们两个坐在最后面,谈天将陈赞的手放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十指交缠,暖烘烘的。陈赞掩饰着自己脸上的荡漾春情,将脸转向窗外,看外面的风景,因为过圣诞,不少商场和大厦门前都立了装饰得五彩斑斓的圣诞树,彩灯一闪一闪的,在寒冷的冬夜里,倒显得有几丝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谈天用手指抠了一下陈赞的手心,小声地说:“到了。走,下车。”

    陈赞下了车,站在站台处一张望,居然到了市中心,还在一个大酒店前。陈赞看着谈天:“你不会是说晚上住这里?”

    谈天点点头:“嗯啊。天太冷,也没别的地方好去,就直接来酒店了。上去吧,外面太冷了。”

    谈天直接领着陈赞进了电梯,上了第十八层,刷房卡打开了1810号房门。陈赞诧异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谈天嘿嘿笑:“中午就来开了,反正是二十四小时收一天的费用。”说着拉了陈赞一把,将他拽了进去,然后把门锁住了。

    陈赞进了屋子,打量了一下房间,屋子还挺宽敞,环境还相当不错:“坛子,这都是四星级酒店了吧,一晚上得多少钱啊?”

    “不贵。”这一晚他筹划多时,花多少钱都值得啊。谈天将陈赞推到屋子中间唯一的大床边坐下,“闭上眼睛,我送你个礼物。”

    陈赞乖乖闭上眼,安静了好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音乐声,陈赞心里好奇得要死:“坛子,我可以睁开了吗?”

    “可以了。”

    陈赞睁开眼睛,看见谈天拉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手里抱着一把木吉他,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呢。陈赞一睁开眼,谈天就开始弹唱:“凌晨两点半,你还在我身旁,”居然还是那年的那首《宽容》,不过这次他是自弹自唱了。

    陈赞笑起来,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弹吉他的,似乎还弹得像模像样的。陈赞注意到,吉他的顶端挂着一根银白色的链子,链子上挂着两个简单的白圈,陈赞的视线被那一晃一晃的两个东西吸引住了,他拼命盯着猛看了几眼,居然是两个戒指?

    谈天不看那戒指,只一边弹,一边看着陈赞深情地唱。陈赞微笑起来,闭上眼睛,跟着他的音乐轻轻晃动,偶尔也跟着轻轻地哼。

    “我说我想要找个避风的港湾,谢谢你陪我到任何地方,你的宽容,还有我温柔的包容,没有泪的夜晚是天堂”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陈赞睁开眼睛,含笑看着谈天。

    谈天摘下吉他上的链子,放下手里的吉他,走到陈赞身边,用手撑在床上,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喜欢吗?”